周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客厅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林溪醒来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舟舟,我突然好想吃城南那家的糖霜芋圆,记得以前你总说排队要排到天荒地老。”
我心里倏地亮了。侧身蹭了蹭她的发顶,故意提高声调朝着谢辞的房门喊:“谢辞!溪溪馋城南的糖霜芋圆了,你和王寒雨去买呗?那家店周末排队能绕三条街,你们俩年轻人,腿脚快。”
门“咔哒”一声开了,谢辞披着薄外套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模样像只刚醒的猫:“行啊,我换件衣服就来。”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门框,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那是王寒雨送她的香水,说她像栀子花一样干净又温暖。
王寒雨到的时候,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热豆浆。他没上过大学,早早就进社会摸爬滚打,手上带着点常年干活留下的薄茧,却被他用温水仔细洗过,指节分明。
看见谢辞,他眼睛弯了弯,把豆浆塞给她:“先暖暖手,外面风大。”
城南的糖霜芋圆店果然排着长队,橘红色的灯笼在秋风里晃悠。谢辞和王寒雨并肩站在队尾,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偶尔碰到的手臂像通了微弱的电流,让两人都悄悄红了耳尖。
“还记得……林溪高考那年吗?”谢辞望着队伍前方蒸腾的热气,声音轻轻的,“你为了掩护我们跑,和张明昊被王宏扬堵在饭店里……”
王寒雨喉结滚动了一下,侧头看她,阳光落在他眼睫上,像落了层碎金:“记得。那天你紧靠着着林溪,慌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让你别回头,带着溪溪和苏晓冉从二楼跳下去。”
谢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年林溪高考前,几个校外的混混找碴,带头的就是王宏扬指使的。
王寒雨那时刚在物流公司找到第一份正式工作,硬是用后背扛下了几记闷棍,才有了逃跑的时间,谢辞和吓得发抖的林溪还有苏晓冉跳了出去。
后来谢辞去医院看他,王寒雨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咧着嘴笑:“没事,皮糙肉厚,挡几下不碍事,你们安全就好。”
也是从那天起,谢辞心里就记下了这个没上过大学、却比谁都仗义的男生。
“那时候我就想,你这人……真傻。”谢辞低头搅了搅手里的豆浆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不傻怎么行。”王寒雨的声音低哑下来,“看着你急得快哭的样子,总不能真让你们出事。”他顿了顿,眼神认真得像要钻进她心里,“谢辞,从那天起,我就……”
谢辞猛地转头看他,心跳漏了一拍。
“我……”王寒雨刚要把藏了多年的心思说出口,就被老板的吆喝打断:“下一位!”
他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快步走到窗口:“老板,两份糖霜芋圆,一份不要香菜,多放糖。”
谢辞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要香菜,是她从高中就有的习惯;多放糖,是因为她总说生活已经够苦,吃甜的才能开心。
这些连自己都快忽略的小癖好,他却记得分毫不差——哪怕他们初识是在那样慌乱的情境下,他也把她的每一点细微之处都看进了眼里。
捧着温热的芋圆碗往回走时,阳光穿过枝叶落在谢辞的手背上,像撒了层碎金。她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王寒雨。”
王寒雨转过身,眼里还带着刚买到芋圆的雀跃。
“我也……”谢辞迎着他的目光,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我也喜欢你。不是对恩人或者哥哥的那种,是想……和你一起吃很多次糖霜芋圆的喜欢。”
王寒雨手里的芋圆碗差点滑落。
他呆呆地看着谢辞,喉结上下滚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真的?”
谢辞被他看得脸更红了,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像只鼓起勇气的小兔子。
王寒雨猛地笑起来,眼睛亮得惊人。他一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般颤了一下,随即又紧紧交握。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常年劳作的厚实感,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仿佛要把这迟到了数年的触碰,一次性补回来。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揉在一起,糖霜芋圆的甜香在风里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又幸福。
回到家时,我和林溪正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
听到门开的声音,林溪眼睛都没从屏幕上挪开,只扬了扬下巴:“芋圆呢?我的那份要加双倍红豆。”
谢辞把芋圆递过去,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给,特意给你留的双倍红豆。”
林溪这才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她“噗嗤”一声笑了,朝我挤挤眼睛:“哟,这是牵着手去买的芋圆啊?”
谢辞的脸“唰”地红透,倒是王寒雨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还得意地晃了晃和谢辞牵着的手:“对,我们在一起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