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带着晚秋的肃杀,卷起枯黄的草屑,掠过金帐前象征权力的苏鲁锭长矛。帐内,炭火盆驱散着寒意,却驱不散铁木真眉宇间凝聚的阴霾。
博尔术刚刚汇报完各部的最新动向,声音低沉而压抑:“大汗,乃蛮部的使者又来了,还是抱怨盐巴和茶叶短缺,他们的老族长托病不肯来参加议事了。克烈部答应提供的五千头羊,只送来了不到一半。札答阑部那边……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似乎在暗中转移妇孺和牲畜。”
木华黎补充道:“还有几个小部落,彻底失去了联系,恐怕已经逃离了。军中的士气……也不如以往了。”
铁木真闭着眼,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他没有发怒,但这种沉默反而让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良久,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光凛冽。
“夏人……好手段。”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意,“不敢与我正面交锋,便用这些阴损的伎俩,乱我军心,毁我联盟。”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羊皮地图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地图,看到凉州行营里的对手。“郭子仪稳守营垒,像个铁乌龟,让我们无从下口。萧云凰和那个陆沉,则在背后玩弄这些阴谋诡计……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博尔术忍不住道:“大汗,我们不能就这么忍着!必须给夏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草原雄鹰的怒火!”
铁木真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教训?当然要给。而且,要打在他们的七寸上!”他的手指,猛地点在地图上凉州的位置。
“他们能用流言和离间来瓦解我们,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铁木真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那个女皇帝,还有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天策郎’陆沉!”
木华黎瞬间明白了铁木真的意图,心头一震:“大汗的意思是……刺杀?”
“不错!”铁木真斩钉截铁,“派出最精锐的‘苍狼’,潜入凉州,不惜一切代价,取下萧云凰和陆沉的首级!只要他们一死,夏人群龙无首,西线必乱!届时,郭子仪独木难支,野狐岭唾手可得!”
“苍狼”,是铁木真麾下一支极其神秘和精锐的力量,人数极少,但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余生者,精通刺杀、潜伏、破坏,是铁木真手中最锋利的暗刃。
博尔术闻言,兴奋起来:“好!早就该这么干了!让那些南人尝尝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
木华黎却更为谨慎:“大汗,凉州如今必定守卫森严,萧云凰和陆沉身边高手如云,尤其是那个‘影子’组织,无孔不入。‘苍狼’虽勇,但此行凶险万分,成功的把握……”
“没有把握,也要创造把握!”铁木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打破僵局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告诉‘苍狼’的统领兀良哈,我给他最好的马,最利的刀,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只要结果——萧云凰和陆沉的人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让各部加紧对野狐岭的骚扰,做出即将发动总攻的态势,吸引夏军的注意力,为‘苍狼’的行动创造机会。”
“是!”博尔术和木华齐声领命。
当夜,一支由十二人组成的“苍狼”小队,在统领兀良哈的带领下,如同真正的草原狼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蒙古大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们绕开夏军的主要防线,选择最荒僻难行的路线,昼伏夜出,向着凉州方向疾驰而去。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杀意,他们接到的,是必须完成的死命令。
凉州,行营。
尽管西线战事相对平稳,但行营的戒备从未松懈。萧云凰深知自己与陆沉的重要性,更是将自身安全提到了最高级别。
陆沉从现代带来的某些理念,在这里发挥了作用。他借鉴了现代安保的一些思路,对行营的防卫体系进行了优化。
行营外围,是凉州守军的层层布防。内部,则由萧云凰的禁卫和“影子”共同负责。
陆沉特意建议设立了“明暗双岗”。明处的哨位、巡逻队按照固定路线和时间执勤,而暗处,则隐藏着更多“影子”的暗哨,他们的位置时刻变换,难以捉摸。
行营内的道路关键节点,设置了需要口令才能通行的“内卡”。口令由陆沉设计,采用动态更换的方式,每日不同,甚至一日数变,极大降低了被冒充的风险。
萧云凰的寝殿和日常处理政务的偏殿,以及陆沉居住和工作的区域,更是防卫的重中之重。不仅增加了护卫力量,陆沉还利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材料,制作了一些简易的预警装置,比如在特定区域铺设细线连接铃铛,或者在窗棂、门轴上做不易察觉的标记。
他自己,则听从了萧云凰和禁卫统领的强烈建议,在衣袍内穿上了由格物院工匠根据他的描述,尝试用特殊材料和金属丝编织的“软甲”。这软甲虽然远不如现代防弹衣,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流矢和利刃的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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