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的夜格外沉寂,只有风穿过残破窗棂的呜咽声,混杂着苏磊轻微的脚步声。他攥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每隔一刻钟就会绕着庙身巡查一圈,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周围的树林。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将那尊破旧的山神塑像衬得愈发诡异。
庙内,苏清鸢靠在墙角浅眠,眉头始终微蹙。顾晏辰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皂角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没睡沉,耳边清晰地传来顾晏辰压抑的呼吸声——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即便已经包扎严实,深夜的低温还是让伤口泛起阵阵刺痛,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衣襟上。
“还疼得厉害?”苏清鸢忽然睁开眼,声音压得很低,却在寂静的庙里格外清晰。顾晏辰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事,忍忍就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是强撑着。苏清鸢没拆穿他,起身走到角落拿起急救包,又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把绷带解开,我再检查下,免得感染。”
顾晏辰没有拒绝,乖乖抬起胳膊。苏清鸢小心翼翼地剪开绷带,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有些红肿,万幸没有化脓。她倒了些消毒水在棉签上,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伤口边缘,低声道:“短刃上的毒素不算烈,但还是会疼一阵。李叔送的药里有消炎止痛的,等天亮了吃一片能缓解些。”
“嗯。”顾晏辰的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月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忽然想起仓库里她冲过来扶住自己的模样,心头一阵发烫,轻声道:“白天在仓库,谢谢你。”
苏清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用谢。”说完,她快速重新包扎好伤口,将水杯递给他,“喝点水,补充点水分。”顾晏辰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庙内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内鬼的事,你觉得哪个嫌疑更大?”苏清鸢率先打破沉默,将话题拉回正事。提到内鬼,顾晏辰的神色凝重起来:“能同时知道顾家老宅和苏叔藏身之处的,大概率是亲近之人,我目前也没有头绪。”
“不管是谁,只要找到证据,就能先拔掉顾景然的臂膀。”苏清鸢沉声道,“李叔那边应该快有消息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既要找出内鬼,又要保护好玄龙佩。”
两人正说着,庙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口哨声。苏磊立刻警惕起来,握紧木棍低喝:“谁?”庙门口闪过一个黑影,压低声音道:“是我,李叔派来送消息的。”苏清鸢和顾晏辰对视一眼,顾晏辰起身走到门口,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李叔身边的老部下张叔,才侧身让他进来。
张叔身上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显然是一路奔波过来的。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和一个笔记本,递给苏清鸢:“苏小姐,这是李叔让我送来的物资和消息。食物和水都在包里,笔记本里是和老爷子约定的见面细节。”
苏清鸢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包干粮、两壶水和一小瓶消炎药。她又翻开笔记本,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顾宏斌最近频繁和黑鸦组织的人接触,昨晚还去了顾景然的私人别墅,同时在暗中转移自己名下的资产,显然是在为后续计划铺路或准备跑路;见面地点定在临市西郊的废弃砖厂,时间是今晚八点,顾建军会带两个心腹过去,李叔已经安排了十个人手在砖厂周围布控,暗号是‘山鹰归巢’。”
“顾宏斌果然和黑鸦组织勾结,他就是内鬼无疑了。”顾晏辰看完笔记本,语气冰冷。苏清鸢点了点头:“他一边勾结顾景然,一边转移资产,显然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不管怎样,这个人必须盯紧。”她看向张叔:“李叔有没有说,顾建军先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顾景然监视得更严?”
“老爷子最近一直称病在家,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了副手,顾景然的人虽然在他家周围盯着,但戒备比之前松了些。”张叔说道,“李叔已经安排了人,今晚七点会去接应老爷子,确保他能准时到达废弃砖厂。”
“好,辛苦你了。”苏清鸢点了点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天亮了再回去复命。”张叔摇了摇头:“不了苏小姐,我得赶紧回去向李叔汇报,免得他担心。你们今晚行动一定要小心,顾景然的人最近在临市查得很严。”说完,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庙外,快速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张叔走后,苏清鸢把笔记本递给苏卫国、顾晏辰和苏磊,让他们也看看。顾晏辰看完,眉头紧锁:“顾宏斌应该算顾家的老人了,没想到竟然会背叛家族,勾结外人。”苏磊则攥紧了拳头:“清鸢姐,今晚去见面,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万一顾景然的人来了,我们也好有个应对。”
“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苏清鸢沉声道,“今晚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顾晏辰去废弃砖厂见老爷子,苏磊你带着两个人留在山神庙保护我父亲,顺便盯着周围的动静。李叔安排的人手会在砖厂周围布控,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会第一时间支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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