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究竟得罪了谁？是谁对牛大力下了这种杀人的心思？” 郑豫喃喃自语，“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还是卷入了什么争斗？”
本来，他对牛大力上次醉酒时说的那些 “身不由己” 的话就有所怀疑，再加上这次的 “意外” 事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 他甚至脑子里都浮现出了 ，牛大力站在审判席上被判死刑的样子。“既然有人敢动杀心，说明牛大力知道、掌握，甚至参与了足以让对方也万劫不复的事情。”
郑豫开着车，朝着东城区工业区派出所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牛大力师徒的生意，都是合法合规的，这一点他作为管片所长，比谁都清楚。可如今，他却有些不自信了，在这看似光鲜的合法外衣下，会不会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车子驶进派出所大院，郑豫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路灯，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管这事水有多深，他都要查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了牛大力曾经帮他解决的那些难题，也为了心中那点尚未熄灭的正义，他也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能让一个东城区首富都有所害怕。
上午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病房窗户斜斜洒进来，在旁边的空病床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牛大力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眉头微蹙。病房门虚掩着，韩翎从外面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见牛大力没注意到自己，便转头对着身后拎着手包的王招娣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踮着脚，从后面悄悄靠近牛大力，突然大喊一声：“嗨！” 同时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牛大力确实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报告抖了一下，回头看清是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出院还得让我俩来接啊？” 王招娣关上门，一脸 “嫌弃” 地说。
韩翎已经坐到了牛大力面前的病床上，晃着两条腿，脸上挂着轻松的笑：“说吧，是不是有啥事要麻烦我们？”
牛大力收起报告，神色凝重起来：“我想让你俩帮个忙，试探一下余成和唐生和。”
“试探啥？” 韩翎挑眉。
“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我被撞的事，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韩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解：“你啥意思？人家没来探望，你还生上气了？”
站在床头的王招娣愣了一下，脸上很快掠过一丝紧张，她比韩翎更早看透其中的门道，轻声问：“大力，你是觉得，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韩翎坐在床上，腿还在无意识地晃着，漫不经心地说：“车撞车不是事故，难道还是……” 话说到一半，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里满是紧张，转头和王招娣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我就是想看看他俩的态度。” 牛大力沉声说。
王招娣沉吟片刻，问道：“如果他俩当天就知道了呢？”
“那就说明，无论谁下的手，他们都默许了。” 牛大力语气肯定。
“能是谁？” 王招娣还是有些怀疑他的推测。
“如果真是他们默许的，那大概率是陈乃旺、罗兵这条线的人干的。” 牛大力分析道，“我师傅那天在温岭酒店已经和陆鸣把话说透了，陆家不至于这么快翻脸。除非…… 是陈光彪的死忠余孽。”
说到底，牛大力和文庆师徒还是心思单纯了些。他们从底层小商人起家，即便如今身家不菲，骨子里也带着几分逐利的纯粹，没那么多阴狠的算计。可他们忽略了一个关键；能豢养黑恶势力、在官商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心里哪有那么多善良可言，更谈不上什么原则和底线。
就像现实里，那些最守规矩、三观最正的，往往是社会底层的劳动者。而这些本该是为人处世基本准则的道德标准，放到明星，公众人物，或者一些当权的上位者身上，反而成了值得称颂的 “美德”。身份地位的差距，早已造成了思想认知的鸿沟。牛大力师徒就是如此，他们把自己的善良和单纯，也投射到了对手身上，低估了人性的复杂。
“好，我俩回去问问。” 韩翎深吸一口气，点头应下。
“一定要注意说话方式。” 牛大力叮嘱道，“千万别让他俩察觉出异样，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让你们去试探的。”
“嗯，明白。” 王招娣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两人本是高高兴兴来接牛大力出院，结果却带着这么一桩心事回了家。一路上，王招娣开着车，韩翎坐在副驾，两人反复商议着该怎么开口，既不引起对方警觉，又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哪怕真的引起警觉，也不能让对方反感。
王招娣把韩翎送到服装厂，自己才开车回了公司。今天本就是周五，经历了这事，两人哪里还有心思上班，不约而同地早早回了家。
夜色渐稠，像泼开的浓墨。小区里家家户户陆续亮起灯光，余成穿着居家睡衣，趿着拖鞋，端着个空饭碗，径直穿过两道门，来到了王招娣家。“晚上做啥菜？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韩翎端着两盘刚炒好的菜跟在他身后，笑着嗔怪：“老余你太过分了，自家饭菜不吃，天天往这儿跑。”
唐生和正坐在餐桌旁，见她俩进来，笑着摆手：“一起吃吧，热闹。”
余成坐下后，笑着解释：“我不是嫌弃你做的菜不好吃，主要是人招娣的厨艺确实比你强。”
“行，以后我不做饭了，都让招娣做！” 韩翎故作生气地说。
四人热热闹闹吃完晚饭，收拾妥当后，余成则和韩翎回去了对门的家里。俩人分工在搞卫生，韩翎正弯腰擦厨房的地板，退到门口时，余成突然抬手 “啪” 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韩翎吓了一跳，立马往前冲了一步，转头拿起扫把指着他：“你老不正经的！”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余成挑着眉毛，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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