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时突然发难之后,虽然场面在表面上圆了回来。但酒宴的氛围也变得沉重起来,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为了缓解气氛,有人提出要众人轮流写诗,为新人贺。
于是随着几首贺喜诗出炉,酒宴终于从沉重的氛围里摆脱出来,复有了几分轻松愉悦之感。
抱着“添堵”目的而来的秦时,自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于是起身吟道,
“二八佳人六九郎,萧萧白发伴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吟毕,全场再次哑然。
这诗可谓句句刻薄,公开嘲讽韦云起老夫少妾。将其私德置于公众笑柄之下,是欲将其个人尊严的彻底摧毁的节奏!
韦云起额头青筋滚动,口中发出尴尬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
就在韦云起心绪略微平复,打算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时。宴席里几个行伍出身的粗汉高声喊道,“好,真是好诗!”
然后,氛围就更加尴尬了。
几个粗汉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缩起来不说话了。
他们原本是想拍左翊卫大将军和右翊卫将军的的马屁,结果拍马腿上了。
“多谢云公赠诗,此诗十分形象,乃是少有的佳作。将来名传千古,韦某也算是跟着沾光了。”韦云起缓过来后,竟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向秦时拱手感谢道。
“韦将军喜欢就好。”秦时轻笑。
韦云起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发白,脸上却是满面笑容,“喜欢,明日我就找人将其抄录,装裱后挂起来!”
秦时看着韦云起,心中暗叹:这老贼虽然贪婪,但这份心性却是当真不简单。不过,我有的是招,看你有多能忍。
想到这里,秦时从袖中取出一个不大的画轴。
“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贺礼,勿怪啊!”话没什么问题,但语气里略带一丝讥讽,让人感觉藏着什么坏。
“云公客气了。”韦云起笑着伸手,打算接过来后就让人带走,无论秦时说什么他都不接招。
哪知道秦时伸出去的方向一变,画就到了伫立在旁的刁金手里。在秦时的示意下,刁金直接拉开了画轴。
画卷展开,并非预想的山水美人,而是一幅《卧虎酣睡图》 。
画中一只斑斓猛虎,伏于山岗之上,闭目酣睡。身旁草丛中,隐约可见兔狐窥伺,远处山林,更有猎人持弓悄然逼近。
此画可不是什么野路子画家所作,乃是秦时专门找阎立本画的。此时的阎立本还很年轻,画技未到大成,但也已经登堂入室,勉强能拿得出手。
(老阎此时还在秦王府当库直。)
画的角落里,秦时亲自提了一行字:居安思危,高枕未必无忧。
画卷展开,满堂寂静。
这哪里是什么贺礼?分明是警告,是嘲讽,更是挑衅!
猛虎暗指韦云起(或太子党),兔狐猎人则隐喻各方潜在的危机与敌人。“高枕未必无忧”更是直指韦云起近日的得意忘形与毫无敬畏。
韦云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云公此画……当真好寓意,韦某定当……铭记于心。”
一些太子党官员面露愤慨,却不敢出声。中立宾客则暗自心惊,秦时此举,不吝于直接打韦云起的脸,向东宫宣战。
秦时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语气平淡道,“秦某身无长物,让诸位见笑了。谨以‘安’、‘危’二字,与诸君共勉。韦将军,觉得如何?”
韦云起身体微微颤抖,还是干巴巴的说道,“先圣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云公之言,异曲同工,我等自当谨醒。”
“好,好。”
秦时闻言大笑,让韦云起心中更觉屈辱。他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脑子一热,突然说道,“然韦某也有一句话,与诸位共勉,‘凡事适可而止,莫要欺人太甚’!”
他说的是与诸位共勉,但却是盯着秦时说的。
此时宴会已是落针可闻,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两位大佬发挥。
“呵呵,你是在教训我吗?”秦时冷笑一声,然后毫无预兆的一耳光,将韦云起直接打倒在地。
一瞬间,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这……竟是直接动手了?!
“秦时,你……”这一耳光也让韦云起彻底清醒,他此时嘴角溢血,目眦欲裂。
“哎呀!韦将军,你怎么能这样?”秦时却是惊呼道,“你怎么能用你的脸来打秦某的手呢?纵然你脸皮厚不怕,但却将秦某的手打的生疼呢!
秦某好心来与你贺喜,你却这般挑衅秦某,以下犯上,可想过后果吗?”
用脸打手?还脸皮厚不怕?明明是你全程找茬,现在却成了被挑衅的一方,真是…真是不当人子啊!
众人被秦时这番无耻又杀人诛心的言论惊的目瞪口呆,都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今日这滩浑水绝对不能掺和进去,否则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云公,不被打死也要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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