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光幕铺天盖地,其上流淌的规则符文每一个都仿佛冰冷的神谕,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定义”意志。它并不直接冲击屏障,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自身所代表的“绝对秩序”、“永恒框架”的“定义”强行投射、覆盖向花园屏障,并向着其后的“起源之树”与“存在基石”的连接节点渗透。
这不是能量的碰撞,而是 信息与逻辑层面的覆盖战。敌人企图让花园的规则“认同”并“接受”它这一套“定义”,从而从内部自我瓦解,主动将自己“修剪”成符合“绝对秩序”的模样。
“来了!” 林默低喝一声,强忍着灵魂深处因之前对抗残留的刺痛,将刚刚恢复些许的感知力提升到极致,迎向那涌来的纯白“定义洪流”。
在他的“视野”中,那不再是无形的压力,而是无数条清晰无比的、由冰冷逻辑构成的“指令流”。每一条指令都在试图“告知”或“命令”花园的规则:“汝应为静,汝应为定,汝应为单一,汝应为永恒不变,凡不合此者,即为‘错误’,即为‘冗余’,当被‘修剪’、‘格式化’。”
简单,粗暴,充满恐惧(对变化、对多元的恐惧)支撑的偏执。
“苏晴,稳住‘存在’的‘事实’!给我一个‘锚点’!” 林默快速说道。他明白,自己虽然能“看到”甚至尝试“干扰”这些定义指令,但若没有坚实的“现实基础”作为参照和支撑,他的“干扰”很容易被对方更庞大、更严密的逻辑体系冲垮。
苏晴立刻会意。她不再看向那片光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脚下,沉入与花园“存在基石”的共鸣之中。她开始 以自己的“静韧共生”为媒介,主动地、清晰地“梳理”和“强调”花园核心区域(尤其是连接节点附近)最根本的“存在事实”:
“此处,有‘起源之树’,根系深扎‘终末之壤’,枝叶舒展‘可能之梦’,生与灭在此循环。”
“此处,‘存在基石’承载万物,非僵死不变,乃稳中有动,动中有序,序中含变,变中蕴生。”
“此处,规则非单一框架,乃多元交织,和谐共存,包容对立,于动态中觅平衡,于平衡中孕无限。”
她将这些基于花园真实状态的“事实认知”,化作一道道温和而坚韧的规则“信息流”,如同大树的根系般,牢牢锚定在花园的“存在基石”与“起源之树”的连接处。这不是攻击,而是 强化花园自身规则的“自我认同”与“存在底气”,为林默的“定义干扰”提供一个稳固的、不容篡改的“参照系”和“防御纵深”。
就在苏晴的“事实锚点”刚刚稳固的刹那,敌人的“定义洪流”也汹涌而至,与花园原本的规则产生了激烈的“逻辑冲突”与“信息覆盖”。
林默出手了。
他没有试图去构建一个同样宏大复杂的“定义体系”去硬碰硬——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他采取的是一种 更精微、更“外科手术式”的“定义干扰”与“逻辑误导”。
他将意念集中,如同最敏锐的狙击手,锁定“定义洪流”中几处关键的、试图否定花园“多样性”和“动态平衡”的核心指令。
针对一条试图将“混沌演化”定义为“必须清除的错误与混乱”的指令,林默没有去辩论“混沌”的价值,而是 “定义”了这条指令中“错误”一词的“判断标准”为“基于对不确定性的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偏见”,并顺势将一丝从“心象源点”获得的、关于“不确定性蕴含无限可能”的“信息片段”,悄然“嫁接”到这条指令的逻辑链条末尾。
顿时,这条原本杀气腾腾的“清除指令”,在执行到花园规则层面时,其内部逻辑出现了一丝自我怀疑和混乱:“清除错误” -> “错误标准可能源于恐惧” -> “恐惧是否可靠?” -> “不确定性或许并非全恶?”……虽然不足以让指令失效,却大大迟滞了其执行效率,并削弱了其“绝对正确”的威慑力。
针对另一条试图将“生命绽放的独特性”定义为“不必要的、偏离标准模板的冗余”,林默则 “定义”了这条指令中“标准模板”这一概念的“适用范围”为“仅适用于非生命、低复杂度规则结构”,并引导这条指令的逻辑,去“关注”花园中一处由纯粹矿物规则构成的、极其稳定的区域。结果,这条指令的大部分“格式化”力量,被无谓地消耗在了那片本就接近“标准秩序”的区域,对真正充满生机的规则影响大减。
林默就像一名技艺高超的辩论家,并不直接否定对方的整个理论体系,而是 精准地抓住对方逻辑链条中的薄弱环节、隐含前提或定义模糊之处,进行巧妙的“质疑”、“偷换概念”或“引导归谬”,从而在对方严密的“定义覆盖网”中,制造出一个个细小的“逻辑漩涡”和“执行偏差”,使其无法流畅、完整地覆盖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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