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内基地,深度冥想室。
这里与充满仪器和数据的医疗室不同,四壁覆盖着能够吸收和散射能量的特殊晶体,地面铭刻着复杂的、仿佛模拟数据流动的导能纹路。中央是一个半米高的平台,林晓盘膝坐在上面,双眼紧闭,呼吸悠长。
距离上次因美美遇险而暴走、又被伙伴们用羁绊之光拉回,已经过去了三天。林晓的身体在医疗舱和玄内提供的特殊营养剂调理下基本恢复,最危险的混沌侵蚀度被牢牢压制在22.3%,甚至通过持续的冥想和徽章共鸣,还缓慢下降了0.2个百分点,稳定在22.1%。
但这远远不够。
“压制只是权宜之计。”玄内老人站在冥想室边缘的控制台前,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混沌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你存在的裂缝中,仅靠外部光芒的压制,如同筑堤拦水。堤坝再坚固,水压也会持续累积,总有决堤的风险。而且,长期依赖伙伴们的羁绊之光,对他们也是巨大的负担。”
林晓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体内那股力量的“活性”。它并未沉睡,只是在羁绊之光构筑的“堤坝”后不断涌动、试探,寻找着任何一丝缝隙。每一次情绪的微小波动,每一次力量的尝试调用,都会引起“堤坝”的震颤。他就像抱着一颗不稳定炸弹的人,必须时刻保持绝对冷静,连呼吸的节奏都要控制。
这种状态,根本无法战斗,甚至难以进行正常的活动。
“你需要的是真正的‘掌控’。”玄内继续道,调出了一组全息影像,那是林晓体内能量流动的模拟图。代表混沌之力的暗红色区域被七彩的羁绊之光包裹、隔离,但暗红色区域内部依旧在不断变幻、冲突。“不是驱逐,也不是单纯压制,而是‘理解’、‘疏导’、‘驾驭’。将这股危险的力量,变成你可以如臂使指的‘工具’,哪怕它本质是一把双刃剑,甚至可能反噬,但至少,刀柄要握在你自己手里。”
“我该怎么做?”林晓睁开眼睛,看向玄内。他的眼神平静,但深处压抑着一丝对力量的渴望和对失控的忌惮。
“第一步,是‘感知’的深化。”玄内指向模拟图中那些暗红色区域内部更细微的、不同色泽的流光,“奥古杜兽的力量是七大魔王特性的聚合,并非铁板一块。傲慢、嫉妒、愤怒、怠惰、贪婪、暴食、色欲——这七种特质在混沌中依旧存在微妙的差异和冲突。你需要像分辨七种不同颜色的线一样,去感知、区分它们。找到哪一缕代表‘暴怒’,哪一缕蕴含‘贪婪’…理解它们各自的‘习性’和‘触发条件’。”
“第二步,是建立‘同步’。”玄内调出另一组数据,那是林晓之前暴走时,身体异变和混沌纹路蔓延的记录。“之前你的失控,是力量反过来‘同步’了你,你的身体和意识被混沌的暴虐与无序所同化。真正的掌控,是反向的——让你的‘意志’,去‘同步’这股力量。用你的‘心’,你的‘存在本质’,去覆盖、引导、定义这股混沌之力,让它按照你的‘秩序’来运转。”
“这听起来…几乎不可能。”林晓皱眉。用个人意志去同步一个超究极体、七宗罪聚合的混沌概念?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可能。”玄内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但你别忘了,你是被选召的孩子,你拥有证明徽章和‘真实之种’。你的‘真实’,是构成你存在不可动摇的基石。而且…”他顿了顿,“你还有‘卡牌系统’。虽然它因为能量枯竭和奥古杜兽力量的冲击而陷入更深层的沉寂,但它与你的绑定仍在。卡牌的本质,是‘规则’与‘概念’的封装。奥古杜兽的卡牌在你体内留下了‘概念印记’,这既是污染源,也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接口’。”
“接口?”
“一个让你能够以‘卡牌师’的身份,而非单纯的‘宿主’或‘受害者’,去理解和驾驭这股力量的‘接口’。”玄内解释道,“尝试不要把它看作侵入你身体的‘异物’,而是视为一张…已经与你灵魂绑定的、特殊的‘SSR卡牌’。一张处于‘异常激活状态’、‘能量极度不稳定’、‘有严重副作用’的卡牌。你要做的,是修复它、稳定它、最终…真正地‘使用’它。”
这个角度让林晓心中一动。卡牌师…是的,那是他最初的身份,也是最熟悉的力量运用方式。尽管系统沉寂,但那种通过意志沟通卡牌、引导力量的感觉,已经刻入了本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玄内表情严肃,“是‘试炼’。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练习掌控,就像在陆地上学习游泳,永远无法真正学会。你需要在一个力量可以有限度释放、同时又能得到有效控制的环境中,进行实际的‘同步’尝试。这必然伴随着风险,但也是迈向真正掌控的必经之路。”
“您指的是…那个‘交界点’?”林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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