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这才仔细打量。确实,之前星瞳破壳时只有巴掌大小,如今浸泡在浅水中,身躯舒展,目测已经比之前长了近三分之一,翼展也明显拓宽了些许。虽然依旧小巧玲珑,但已经脱离了“初生幼崽”那种极致的脆弱感,多了几分雏龙的矫健轮廓。身上的银色鳞片边缘,隐隐流动着一层极淡的、珍珠般的七彩光泽,更加瑰丽。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关注和夸奖,星瞳有些得意地扬起小脑袋,发出欢快的轻吟。它尝试着挥动了一下双翼,带起一小片闪烁着月华的光点水珠。然后,它眼中星光微微一闪。
下一刻,它小小的身影骤然从水中消失!
“星瞳?”伊莉雅一惊。
几乎在同一瞬间,星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林逸的另一侧肩头!它身上的水珠在传送完成的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散成更细密的光雾,丝毫没有弄湿林逸的衣服。
这一次的传送,更快、更静、更稳定。空间波动的涟漪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甚至会以为它只是跳了一下。
“空间闪烁的冷却时间缩短了至少一半,能量波动也更为内敛。”晚晴的声音适时在林逸脑中响起,带着分析后的肯定,“而且,它对自身空间能力的掌控,明显精细了许多。看来这次透支性的爆发,虽然危险,但也某种程度上‘锤炼’了它的天赋,促进了成长。”
“星瞳好厉害!”幸运星用前爪扒着林逸的膝盖,仰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高处的伙伴,琉璃眼里满是羡慕。
星瞳站在林逸肩头,用小脑袋蹭了蹭林逸的脸颊,传来带着炫耀和等待表扬的意念:“星瞳……变厉害了!可以……更快找到妈妈!还可以……”它似乎在努力感受和表达什么新获得的能力。
只见它星空般的眼瞳专注地凝视着面前一小块空气,那里的空间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扭曲波纹。过了几秒钟,一个只有拳头大小、边缘模糊不稳定、内部漆黑仿佛连接着虚无的微小孔洞,极其艰难地、颤颤巍巍地出现在空气中。
这个黑色小孔出现后,星瞳明显露出了吃力的神色,小脑袋都耷拉了一点,但它还是坚持着,伸出小爪子,将一直攥在爪心的一小片它最喜欢的、亮晶晶的精灵水晶薄片,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那个小孔里。
小孔瞬间闭合,消失不见。那片水晶薄片也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是……”伊莉雅美眸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亚空间储物?虽然极其微小且不稳定,但这确实是涉及空间开辟的高等天赋!即便是成年的虚空龙,也并非个个都能轻易掌握!星瞳它还只是个幼崽啊!”
星瞳做完这一切,似乎消耗不小,趴在林逸肩头微微喘息,但眼神亮晶晶的,传递来混合着疲惫和自豪的意念:“星瞳的……小口袋……只能放一点点……亮晶晶的……给妈妈存零食!”
它所谓的“小口袋”,显然就是那个极不稳定的微型随身亚空间。虽然目前看来只能存放体积极小、非生命的物品,且维持时间、开辟难度都很大,但这无疑是质变的征兆!意味着星瞳对空间的理解和操控,已经开始触及“创造”与“承载”的领域,而不仅仅是“移动”。
林逸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轻轻将它从肩头抱下来,捧在手里。“做得很好,星瞳。不过这个新能力很消耗力气,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 他能感觉到,星瞳这次醒来,不仅仅是身体和能力的成长,心智似乎也成熟了一些。虽然表达依然稚嫩,依赖如故,但眼神中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灵慧和理解力,对于自身力量的尝试和掌控也更有目的性。
“嗯!星瞳知道!”星瞳乖巧地点头,又蹭了蹭林逸的手指,然后看向伊莉雅和幸运星,传递去亲昵的问候。
伊莉雅微笑着,也伸手轻轻抚摸星瞳的脊背,奥术的光辉温和地渗入,帮助它缓解刚刚尝试新能力的些许疲惫。幸运星则高兴地围着林逸打转,不时用鼻子去碰碰星瞳垂下的小尾巴。
看着怀中恢复健康、甚至因祸得福获得成长的星瞳,再看看身边温柔守护的伊莉雅和活泼的幸运星,林逸心中那因先知预言而笼罩的阴霾,被这片井边的暖意驱散了大半。
未来的路或许布满荆棘,终极的敌人或许恐怖无比,时间的禁忌或许如履薄冰。
但至少此刻,他并非独行。
有需要守护的家人,有共同进退的伙伴,有不断成长的力量。
这就够了。
足够他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个“悲伤与奇迹交织的故乡”,去做出那个必须面对的“抉择”。
“好好休息,星瞳。”林逸低声说,目光温柔,“等你完全恢复,我们就出发。”
“回家吗?妈妈的家?”星瞳抬起小脑袋,星空般的眼瞳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期待。
“嗯,回家。”林逸望向东方,仿佛能穿透无尽的空间,看到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去看……妈妈的故乡!”星瞳欢快地轻吟一声,将小脑袋埋进林逸温暖的掌心,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是安心而充满期待的睡眠。
月光井的水,荡漾着温柔的波光,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静谧而充满希望的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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