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歇,老教授前脚出门,江见想后脚就弹了起来。
笔记本课本哗啦全塞进帆布包,拉链一扯噼里啪啦响。
阮惠举着口红愣住,镜面映出那截白裙子擦过桌角,带倒一支笔。
“酱酱这几天不对劲。”阮惠拧上口红盖,“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袁源正啃着饼干猛抬头,碎渣簌簌往下掉:“饿疯了吧?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
三个姑娘目送马尾辫甩出利落弧线,消失在门口。
谢莹莹从后排探身,指尖卷着发梢:“刚是不是听见她说……要去图书馆?那个连门都不敢进的社恐会主动去图书馆?”
阮惠啪地合上化妆镜:“上回咱们仨一起拽她都拽不动。”
“有问题!”袁源一拍桌子,“绝对有问题!她耳朵红得能滴血!”
三人交换眼神,谢莹莹突然摸出手机。
聊天列表空空荡荡,唯独某个对话框没删。最新消息还停留在她骂对方是块木头。
“等着。”谢莹莹挑眉,“我问问内应。”
【auv可乐】:“死木头,你家高岭之花在哪儿?”
【小口木头】:“乐姐!老三肯定在图书馆,刚说要去查辩论赛资料。”
【auv可乐】:“跪安吧。”
【小口木头】:“别啊!是不是要蹲点?带我一个!晚上打游戏求带飞,马上晋级赛了!”
【auv可乐】:“晚上再说。”
手机一合,谢莹莹对着两双好奇的眼睛吐出三个字。
“张牧寒。”
袁源倒吸凉气:“酱酱居然去找那位了!”
阮惠突然笑出声,指甲轻叩桌面:“怪不得,这是去约会啊。”
“吓死我了,找他的话没事。”袁源拍拍胸口,突然扭头,“莹莹你哪儿来的内部消息?”
谢莹莹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普通朋友而已。你现在该操心糖醋里脊还有没有。”
“对对对!再不去排长队了!”
图书馆二楼阅览室,张牧寒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手边放着几本社会学和心理学的书籍。他戴着耳机,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写稿。
此刻的江见想正躲在图书馆走廊的绿植后头做深呼吸。
帆布包带子被她绞得变了形。掌心都是汗,蹭在裙摆上留下深色痕迹。
从教室到图书馆只要五分钟,她却觉得像跑完八百米测试。心脏咚咚敲着肋骨,震得耳膜发麻。她在阅览室门口站定,目光穿过层层书架,看到了那道身影。
张牧寒坐在窗边,夕阳的金光洒落肩头,将他周身那股疏离感柔化了几分。 白衬衫熨得平整,细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两个女生从他桌边经过时明显慢下脚步,交头接耳说着“论坛那个大神”,还举起手机偷拍。或许是心有灵犀也说不定。在江见想看向张牧寒的时候,键盘敲击声忽然停了。张牧寒抬头望向门口,视线精准捕捉到僵在原地的江见想。 没给她躲闪的机会,他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朝空座位偏了偏头。
江见想杵在阅览室门口,白裙子,帆布包抱在胸前,整个人绷得笔直。夕阳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碎金般的光斑淌了一地,连她发梢都染了层毛茸茸的金边。那枚珍珠发圈随着她无意识的瑟缩轻轻晃,折出细碎的光。 活像只闯进人堆里不知所措的鹿。
“坐吧,那么紧张干什么。”他推开身旁的椅子,“给你占了位。”
咖啡杯沿冒着热气,焦糖玛奇朵的甜香混着纸页油墨味飘过来。江见想捏着背包带子挪过去,坐下时裙摆擦过他西装裤。
张牧寒把咖啡推到江见想面前,又把笔记本转向她。屏幕暂停在某届国赛决赛视频,辩手正扯松领带怒吼:“所以对方辩友今天告诉我的成熟,就是学会对过去缴械投降?”
“社长只说了你稿子结构问题。”他指尖点触控板,进度条倒退十秒,“具体论点她口风太紧。不过也没关系。”
江见想抿了口咖啡。奶泡沾在上唇,她慌忙伸舌头舔掉,耳根烧起来。偷瞄他时发现对方正看着窗外,留给她一个线条流畅的侧脸。
写稿要先自己读一遍。他指尖敲敲屏幕,写是理清思路,读是检查表达。
其次,找个听众。室友、队友都行,旁观者总能发现你注意不到的盲点。他顿了顿,当然,不介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最后多看比赛视频。初期模仿不丢人,先找到自己的节奏再说。他推了推眼镜,别追求完美,完成比完美重要。
江见想捏着笔的手顿了顿。
无笙在教她打辩论。
心脏跳得有点快。
能...能再说一遍吗?她声音发虚,我想录下来慢慢听。
张牧寒笑了笑,说到:“倒也不用叫您吧,你不是说一起加油吗,叫我名字就可以。”
他又讲了一遍,每个字都放得很慢,像在给重点句画下划线。
谢谢。江见想低头摆弄手机,碎发遮住发烫的耳尖,声音真好听...
江见想一边表达感谢,一边小声的喃喃自语:“声音好温暖,不愧是无笙。”说完又突然升起一阵心虚,她偷偷抬眼,正撞进他含笑的余光里。也许是没有听到,张牧寒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但眼神还是如此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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