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抬手,按了按怀中那份情报。
冷笑一声,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快意:
“好。那药性发作,正是宫宴最热闹的时候。
你说,她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往旁边哪个男人身上扑……会是个什么光景?哈哈哈……”
素心陪着笑:
“那必定十分精彩。
县主放心,等进了宫门,下了车,奴婢会让人寻个由头,把那软垫立刻处理掉,保证查无可查。”
华阳满意地点头,旋即又阴恻恻地问:“那媚毒,若是不解……当真会死?”
“回县主,此药霸道非常,若无解药或……与人交合疏解,发作后半个时辰,必定血脉偾张而亡。”
“好,很好。”华阳的笑容越发扭曲,“咱们不是一直怀疑,姜氏和陛下有些不清不楚么?此番,正好一试。”
“今日,若真是陛下给她解毒……
你说,若是让姑母知道,让满朝文武知道,陛下沾染臣妻……
届时陛下为自己的贤明圣誉,还会再理会姜氏这个祸水吗?”
“县主英明!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和权位。
一旦威胁到自身,再多的喜爱,也会变成厌弃。
到那时,姜氏不但丢陆大人的脸,失了陆大人的心,连陛下这点微末的好感也没了,会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秽物。
日后,还不是任由县主您……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这首辅夫人的位置,早晚是您的囊中之物。”
华阳被这番话奉承得通体舒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风光、姜妩凝凄惨落魄的画面。
皇宫翠微宫
宋沁瑶终于等来了姜妩凝,两人一见面便亲热地拉着手进殿。
“凝姐姐,你怎地瘦了这许多?莫不是被家里那只老狐狸给磨搓的?”宋沁瑶心疼地打量。
“快别提那个伪君子,”
姜妩凝撇撇嘴,“我现在想起他,气得心口疼,恨不得拿簪子戳他几窟窿眼!”
宫人恭敬地捧进两个大托盘,上面覆着明黄锦缎。
揭开一看,“哇,好漂亮的衣裙!”
姜妩凝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一套绯霞色云锦宫装,贵不可言。
配套的头面更是精巧:赤金点翠牡丹掩鬓,红宝石步摇,耳坠是打磨成花瓣形状的珊瑚。
“凝姐姐,这是陛下送来给你的。”
姜妩凝心头那点因陆观澜而生的阴霾,瞬间被这炽烈的绯红冲散了。
她抚过柔软的衣料,唇角不自觉扬起——
彻彻懂我,颜色、花样、款式,无一不中我心意。
一行人伺候她换上这身行头,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宫人们,也看得有些呆住。
姜妩凝本就生得明艳,这身绯霞色更将她衬得肌肤胜雪,眉眼灼灼。
那牡丹在她身上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金线折射出的光芒,让她整个人像一团耀眼夺目的牡丹花。
只有宋沁瑶蹙着眉,担忧道:
“凝姐姐,我在宫里这些时日,学会了一个道理——藏拙。
你这身行头……是不是太过华贵了些?
今日宫宴,妃嫔命妇皆在,若穿得比正宫娘娘们还要……”
她话未说尽,但意思明确:臣妻穿成这样赴皇家宫宴,是僭越,是招祸。
姜妩凝对镜理了理鬓边步摇,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自信,甚至是一丝娇纵的傲慢。
“沁瑶,你的好意我明白。可陛下既送来了,便是经过思量的。他既敢送,我为何不敢穿?”
“我姜妩凝,就是要穿最好的,用最好的,站在最亮的地方。畏畏缩缩、藏头露尾,那是从前。如今——”
她回眸,朝宋沁瑶眨了眨眼,笑容狡黠又笃定:
“反正有陛下罩着。他说能穿,我便穿得心安理得。谁若有意见,找陛下说去。”
宋沁瑶满脸都写着,凝姐姐,你这会不会对帝王之爱盲目自信了?
姜妩凝又亲手为宋沁瑶挑了一身水蓝色衣裙,装扮后,两人才相携出了翠微宫。
养心殿里,
君彻刚午浴完毕,长发微湿,仅着明黄色中衣,站在一排展开的龙袍前沉吟。
“李福。”
“奴才在。”
“你说,朕今日穿哪件好?”他指尖划过绣工精致的龙纹,“需得……和凝凝那身相配才好。”
李福嘴角微抽:
哎哟我的陛下,您这哪是选朝服,分明是选情侣装呢!
这要是让史官知道,怕不是要记上一笔“帝重色,择衣以配臣妇”……
面上堆满笑,指着一件:“陛下,这件玄色十二章衮服,威严庄重,衬您气度。”
“太暗。”君彻摇头,“凝凝穿绯色,朕穿玄色,站在一处不搭。”
李福又指一件明黄常服:“这件鲜亮,与夫人衣裙颜色相映成趣。”
“太俗。”君彻还是不满意,“像俩灯笼。”
挑来拣去,他终于选定了一件深紫色绣金云龙纹的锦袍。
这颜色尊贵神秘,既压得住场,又不至过于沉闷,衣摆和袖口的金线在光下隐隐流动,与绯红色正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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