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暗卫休没休假不知道,华阳提着精心炖了两个时辰的参鸡汤来了。
心中盘算着如何借着送汤,打探陆观澜查案的只言片语。
还未到院门,一声高亢婉转、带着泣音的“啊——”
猛地划破夜空。
华阳脚步一顿,手中食盒险些脱手。
她是嫁过人的,这声音……她可清楚得很!
不是痛苦,是那种……极致的、失态的颤音。
紧接着,是女人断断续续、被酒意浸透的娇嗔:
“混蛋……陆观澜……嘤嘤嘤……你欺负人……”
那声音媚得能滴出水,带着一种原始的、毫不设防的诱惑。
华阳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你个姜氏,白日装得清高,夜里倒是放得开。
这个贱人!她竟敢……竟敢用这种声音勾引观澜!
看我办完西北的事,不弄死她!
翌日,正午过后。
养心殿内,君彻批完一摞子奏折,疲惫地向后靠进御座。
伸手从御案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甜白釉瓷罐。
打开,里面孤零零躺着一粒琥珀色的梅子糖。
是上回去陆府,临走时,姜妩凝塞进他掌心的。
那时她眼波软得像春水,声音糯糯的:“陛下,想臣妇的时候……就吃一粒。”
如今,糖快吃完了。
他将最后一粒糖放入口中,酸甜在舌尖化开,仿佛也带回了她肌肤的温度和香气。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画面:
女人仰着天鹅般纤长的脖颈,眼尾泛红,长睫濡湿的模样。
疼了嘤嘤地哭,快乐了也哼哼唧唧地哭,娇气得不得了。
上回他那样情难自已,还得强忍着,耐着性子低哄。
这么个麻烦的女人,朕何故去想?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可偏偏,正是这份独一无二的娇气、麻烦和鲜活,像最钩人的丝线,牢牢缠住了他死水般的帝王心。
四天了。
制造“新宠才人”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她居然还是没有反应。
李福端着参茶躬身进来,轻手轻脚放下。
君彻闭着眼问:“宫外,可有什么新鲜事?”
李福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道:
“回陛下,宫里倒是有……
李才人,就是您晋升的那位宫女,被玉贵人、张婕妤几位主子‘不小心’推搡,跌伤了膝盖,皇后娘娘正在训诫她们要团结友爱呢。”
君彻嗤笑一声,“她们若不闹出点动静,朕还以为后宫都死绝了。”
后宫的女人,都知道争风吃醋,知道打压新宠。
怎么宫外那个小没良心的……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病了?
这个念头一起,君彻心口猛地一揪,瞬间坐直身体,脸上慵懒尽褪,“南宫!”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单膝跪地:“陛下。”
心里叫苦不迭——国事朝臣机密,他汇报得条理清晰;
唯独陆府家事,陛下总是喜怒无常,想听时刨根问底,不想听时一个砚台就砸过来,汇报难度堪比刀尖跳舞。
“夫人可还安好?”君彻的声音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南宫翎低头:“夫人……几日来茶饭不思。”
茶饭不思?
君彻只觉得枯寂了四天的心脏,重新有力地跳动起来。
凝凝果然是在意的。
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一个人默默伤心!
——朕竟用那种蠢办法伤了她,是朕不该。
南宫翎低着头,眉头紧锁:千万别继续问,千万别……
“还有呢?华阳县主可有动静?”
南宫翎的头更低了,
“昨日县主曾去清辉堂,给夫人送了礼,闲聊片刻后离开。另外……昨夜也去过,是愤然离开的。”
君彻的眉头蹙起:“为何?说清楚。”
朕有种不祥的预感。
南宫翎语速飞快:“昨夜陆大人回府后,特意从樊楼订了席面,哄夫人用膳。”
君彻脸色稍霁,甚至带了点酸意的赞许:“他倒知道心疼人,也好,不能饿着朕的凝凝。”
“后来……”南宫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陛下,后来的事……您还是别听了。”
“说。朕是皇帝,天下事,朕都要知道。”
南宫翎心一横道:“后来陆大人与夫人饮了酒,然后……房内便传出叫声,脸红心跳的叫声。”
他飞快补充,“不过陛下放心,仅闻女声。”
殿内死寂。
下一秒——
“咔嚓!”
君彻手下的紫檀木御案,硬生生被拍裂了一道缝隙。
他另一只手中的羊脂玉扳指,更是瞬间化为齑粉。
“陆、观、澜!”
帝王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眼底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这个禽兽!他竟敢给凝凝喝酒!诱骗她!趁她神志不清……占她便宜!”
朕要杀了他!千刀万剐!
他怎么敢碰朕的女人?
李福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下:“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