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龙榻边,伸手从枕下摸出那方熟悉的、带着她特有馨香的藕荷色小衣,紧紧攥在掌心。
柔软的布料,好似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和那勾魂摄魄的气息,
让他那颗因思念而空虚躁动的心,得到了一丝聊胜于无的填充。
【凝凝……】
君彻闭上眼,任由她的身影在脑海中肆虐。
想她狡黠的笑,想她委屈的哭,更想她在他怀中绽放时的万种风情……
想得心口都微微发紧,泛起细密的疼。
这才一日不见,朕便觉得度日如年。
还是得加快步骤,快些把凝凝接进宫来!
这般隔着宫墙牵肠挂肚,实在磨人!
但下一刻,那帝王理智再度抬头,强行压下了这股几乎要决堤的冲动。
稳住。
别急,不可心急。
你要记住,你是个运筹帷幄的帝王。
棋盘已布好,棋子已落下,不可为了儿女情长,自乱阵脚,功亏一篑。
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向陆府所在的方向,夜空中的星子倒映在深邃的眸子里。
小兰花,再耐心等等。
朕一定会让你,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地,只属于朕一人。
至于陆观澜……
就让他再替朕……暂且保管这世间至宝,最后几日吧。
这五日,京城热议莫过于首辅陆观澜迎娶华阳县主。
太后亲自添妆,赏赐如流水般抬入陆府,风头之盛。
这日,华阳身着繁复华丽的嫁衣,顶着红盖头,在震天的锣鼓鞭炮声中,被簇拥着完成了仪式。
红盖头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姜妩凝,我终究还是进来了!
从今日起,这陆府的后院,该换主人了!
清辉堂主屋暖香馥郁。
姜妩凝斜倚白狐裘软榻,乌发松挽赤金步摇,指尖捏着人参片就着桃花露咽下。
檀桌上,南海夜明珠粉、鲛绡洁面巾、雪莲润肤膏一字排开,调膏用的是梅花雪水。
—— 重生一世,她可再不会委屈自己,陆观澜的金山银山,本就该拿来供她恣意快活。
如今这般奢靡,才是她该有的日子。
云絮正以浸了玫瑰露的玉板为她刮拭手腕。
红菱正跪在脚踏边,用暖玉滚轮推着她小腿的经络,
软榻脚边,粉团抱着桂花糕鼓腮啃食;
雪团抱着珍珠蹭舔,瞥见桂花糕后,怯生生伸爪,被粉团轻拍后又撒娇试探,最终得了块小糕,喜滋滋蹭着粉团进食。
“夫人,前院……”云絮欲言又止。
“说便是。”姜妩凝闭着眼,声音慵懒,“太后的恩宠,自然场面盛大。”
红菱手上动作不停,低声道:“红绸铺街,锣鼓震天,太后赏了八抬大轿和百箱嫁妆,排场是京城近三年之最。
“你们俩不必为我不值。”
姜妩凝唇角勾着笑,心底却冷嗤:反正她不会再吊死在陆观澜这棵烂白菜树上。
日后入宫为妃,场面定要盛大十倍。
说起这个……好些天没见彻彻了,怪想他的。
她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那发丝乌黑柔亮——
全是这几个月用陆观澜的钱,日日拿百年何首乌和南海珍珠粉养出来的。
不知陛下,会不会想人家想得抓耳挠腮呢?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张冷峻的脸上出现焦躁表情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
云絮和红菱吓得一哆嗦,姜妩凝也惊愕抬眼。
下一刻,雕花窗棂被从外推开,一道玄色身影利落地翻入室内,落地无声,动作流畅得像只夜行的豹。
两个丫鬟看清来人面容时差点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慌忙跪地:“陛——”
君彻抬手止住她们,看向贵妃榻上的慵懒美人。
他今日穿的不是龙袍,而是一身玄色暗金云纹的夜行常服,腰束墨玉带,衬得身姿挺拔如崖上孤松。
那张俊美到近乎凌厉的脸上,此刻正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凤眸深邃如星河,直直盯着姜妩凝,仿佛要将她吞进去。
姜妩凝惊愕了一瞬——
好家伙,想曹操曹操到,还是翻窗来的?!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但没起身行礼,反而在榻上翻了个身,支起手肘,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展现得更彻底。
那月白色软绸寝衣本就宽松,这一动,领口直接滑到肩头,露出大片雪腻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线条。
“陛下,”她声音又软又糯,尾音像带着钩子,“您怎么来了?”
云絮和红菱对视一眼,悄无声息退出门外,将门仔细掩好,然后默契地一左一右守在院中——
今晚就是天塌了,也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主屋。
两人往屋顶张望,陛下到底带了多少暗卫来?会不会被大人发现?
帝王踱步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幽暗:
“夫人可有想朕?”
姜妩凝仰着脸看他,一双眸子亮得如同撒了一把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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