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胖刘,向阳村的地黄生意彻底成了林向阳的天下。
接下来的十几天,是“童子军”最疯狂、也最累的十几天。
林向阳把这支小团队变成了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
猴子负责“情报”。每天一大早,他就穿梭在村里的田间地头,谁家今天挖了地黄,大概有多少斤,他都摸得一清二楚,然后第一时间汇报给向阳。
二狗和林大军负责“物流”。他们借了两辆板车,每天像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一样,往返于村民家和大伯家的后院,将一车车新鲜的地黄运回来。
大伯、伯母和母亲他们则成了最坚实的“后勤保障”。大伯负责切片,母亲负责晾晒和翻动。而那个被向阳发明的“灶台烘干架”,更是日夜不停地运转着,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林向阳自己,则是这台机器的“大脑”。他白天负责收货、记账、付款,晚上还要统筹第二天的资金安排。
因为本金只有一百多块,他们必须把资金周转率做到极致。
“今天收了200斤,花了120块,手里没钱了。”林向阳看着空空的钱袋,眉头微皱,“今晚必须把这批货烘出来,明天一大早去镇上卖掉,换回现金,才能继续收下午的货。”
于是,全家人开始了连轴转。白天晒,晚上烘。林向阳和林大军轮流守在灶台边,添柴、控温、翻动,生怕烤糊了或者烤不干。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两人就背着烘干好的几十斤地黄,赶到镇上。卖给老张,拿到钱,再跑步回来,继续收村民送来的货。
就这样,一天一轮,甚至一天两轮。
那125块钱的本金,像滚雪球一样,在这个小小的循环里飞速膨胀。
125变200,200变350,350变600……
每一次去镇上卖货,林大军看着向阳手里越来越厚的钞票,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钱能生钱生得这么快。
“向阳,咱们……咱们是不是已经是万元户了?”有一次,大军忍不住问道。
“还早着呢。”向阳笑了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的激动一点也不比大军少。
终于,暑假即将结束。地里的地黄也基本被挖得差不多了。
这一天晚上,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林向阳把“童子军”的所有成员——林大军、猴子、二狗,都叫到了大伯家的堂屋里。
堂屋亮着特意换上的大瓦数电灯。
林向阳拿出一个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放在桌子中央。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向阳缓缓打开包裹。
一叠叠钞票,有十块的“大团结”,有五块的,还有一堆一两块的零钱,堆在桌子上。在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这是我们这大半个月的成果。”林向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账本,开始清算。
“总收入:1850元。扣除本金125元,扣除给村民的收购款、买肉买汽水的开销、给大伯家的柴火费……”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着,每一次响声都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最终净利润……”向阳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众人。
“1080元。”
“嘶——”
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千零八十元!
在1992年,对于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来说,这是一笔真正的巨款!是一个壮劳力干两年都不一定能攒下的钱!
猴子和二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林国梁手里的烟斗都掉在了地上。
“现在,分红。”
林向阳没有废话,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开始分钱。
“猴子,二狗,你们俩虽然是后来加入的,但干活最卖力,跑腿最多。每人底薪20块,加分红30块,一共50块!”
向阳数出两沓钱,递给两人。
50块!这相当于他们父母两三个月的收入!猴子接过钱,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抹了一把泪,哽咽道:“向阳哥……我妹开学的学费,终于有着落了!我也能吃上肉了!”
“大军哥。”向阳转向林大军,“你是主力,也是我的保镖。底薪50,分红100,一共150块!”
林大军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钱,手都在抖。他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哽住了,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向阳的肩膀。
最后,向阳将剩下的大部分钱,推到了大伯和母亲面前。
“大伯,伯母,妈。这里有八百多块。”
“大伯,这四百给您。晓月姐的学费,我先替她挣回来一半。剩下的,给家里买点化肥。”
“妈,这四百给您。以后,您不用再省那个药钱了。咱们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看着桌上的钱,林国梁老两口老泪纵横。陈秀兰更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儿子。
这一刻,在这个简陋的堂屋里,没有了贫穷带来的压抑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丰收的喜悦,是亲情的温暖,更是对未来无限的希望。
林向阳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做到了。
他用二十天的时间,用一百块钱的本金,不仅赚到了第一桶金,更重要的是,他证明了一件事——
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只要你有脑子,有胆量,还有一群生死与共的兄弟。
窗外,月光如水。
少年的商业传奇,才刚刚写下第一笔。而更大的世界,正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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