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的粉色齑粉仿佛还在空气中留有最后的残影,便被彻底净化,不留一丝痕迹。
神殿恢复了亘古的冰冷与寂静,仿佛那场旖旎而混乱的风波从未发生。
然而,某些变化却已悄然生根。
绒柒依旧缩在柱子后面,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试图用这种方式消化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羞窘。
一整天了,她都不敢直视希钰玦,连他周身那冰冷的空气都让她觉得脸颊发烫。
时间变得格外难熬,空旷的神殿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以及……无所适从的尴尬。
就在她盯着地面玉砖的纹路,数到不知第几千遍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点异色。
不是冰冷的玉色,也不是神侍飘过的衣角。
那是一个……小小的、色彩鲜艳的、用竹篾和彩纸扎成的蝴蝶。
它就那么静静地、突兀地出现在她手边不远的地面上,栩栩如生,翅膀在透过穹顶的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绒柒愣了一下,粉晶般的眼眸眨了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一眼玉座的方向——希钰玦依旧闭目端坐,如同冰雕,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不是他?
那是哪里来的?
她犹豫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一下那纸蝴蝶的翅膀。
竹篾坚韧,彩纸窸窣,触感真实。
紧接着,她又发现了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泥塑的、憨态可掬的兔子,还有几个打磨得光滑圆润、可以相互嵌套的彩色木环。
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灵力波动,是再普通不过的凡间小玩意。
它们是谁放在这里的?神侍?不可能,神域怎会有此等凡物。
一个荒谬却又唯一合理的念头浮上心头:是……他?
这个认知让绒柒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偷偷抬眼,再次望向玉座。希钰玦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拿起那个泥塑的小兔子,冰凉的触感,粗糙的质地,与神殿的一切格格不入,却莫名让她感到一丝……亲切。
她试着拨弄了一下那纸蝴蝶,翅膀微微颤动。又将那些彩色木环拿在手里,笨拙地尝试着套在一起。
没有灵力,没有神通,只是最简单的手工和技巧,却奇异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那蚀骨的尴尬和羞窘,在这专注的、幼稚的摆弄中,似乎被冲淡了一点点。
她依旧不敢看他,依旧缩在角落,但低垂的眉眼间,那份无所适从的紧张,渐渐被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新奇事物的好奇所取代。
玉座之上,希钰玦缓缓睁开了紫眸,目光淡漠地扫过远处那个终于不再只盯着地面、而是小心翼翼摆弄着凡间玩物的身影。
数据流平静地分析:提供低刺激度、无灵力干扰的观察环境,有助于稳定目标生物情绪,减少异常行为。
他面无表情地重新阖上眼。
只是,在那片冰冷的感知领域里,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小光点,不再只是代表着“麻烦”和“异常”的红色标记,其周围,似乎多了一圈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代表着“专注”与“平静”的柔和光晕。
他寻来的这些小玩意,不含灵力,微不足道。
却仿佛比任何神力疏导,都更有效地,抚平了某只兔子内心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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