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更鸟回到身边,周日哥的日子便像泡进了蜜罐,又像架在火上烤——甜的是妹妹日日相伴,煎熬的是她三句话不离“顾凡”这个名字。
“哥哥,今天有顾凡哥哥的消息吗?”
“哥哥,顾凡哥哥喜欢什么颜色呀?”
“哥哥,你说顾凡哥哥现在在哪个星球呢?”
每当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过来,周日哥就觉得心尖像被羽毛挠过,又软又痒;可一听那个名字,又像被针扎似的,浑身不自在。
更让他抓狂的是,他动用了家族权限、搜遍了星际网络,甚至偷偷调阅了公司的数据库——竟查无此人。“顾凡”这两个字,就像滴进宇宙里的水珠,蒸发得干干净净。
“无名客?开拓者?星穹列车?”周日哥对着光屏上“姬子”的领航记录直瞪眼,“列车成员名单我都翻烂了,哪来的顾凡?!”
他一度怀疑这是个假名字,甚至委婉地提醒妹妹:“会不会……他用了化名?”
知更鸟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语气坚定得像在宣誓:“顾凡哥哥不会骗我的!一定是数据库出错了——或者,是有人故意删掉了他的资料!”
看着妹妹那副“全世界都可能错,但顾凡哥哥一定对”的模样,周日哥只觉得牙根发酸,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他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那个素未谋面的“顾凡”狠狠记了一笔。
(若真让我逮到你……)他暗自冷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太初有为”的“亲切问候”!)
正想到咬牙切齿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知更鸟探进半个脑袋,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哥哥——今天,有消息吗?”
周日哥浑身一僵,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嘴角扯得几乎要抽筋:“啊、啊哈哈!是妹妹呀!”他搓着手,声音不自觉地抬高,“还、还没呢!你看这天都黑了,要不……先陪哥哥吃饭?哥哥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星空布丁!”
知更鸟眼里的光倏地暗了下去。她抿了抿唇,轻轻“哦……”了一声,那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片羽毛轻飘飘落进周日哥心里,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门被轻轻带上。脚步声渐远。
周日哥盯着门板,沉默了三秒。
突然——
“砰!”
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笔筒乱跳。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嘶的低吼,每个字都像在磨刀石上蹭过:
“巴嘎雅鹿——该死的顾凡!!!”
(最好别让我找到你……否则……否则……!)
突然门又被推开一条缝,知更鸟像只好奇的小麻雀般探进半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哥哥!我好像听见你叫顾凡哥哥的名字了!”
周日哥浑身一哆嗦,脸上肌肉瞬间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变脸大戏——从咬牙切齿的狰狞到春风化雨的慈爱,整个过程不超过0.1秒。
他“唰”地转过身,嘴角强行上扬成一个夸张的弧度,笑得像朵被强行掰开的向日葵:“啊哈哈哈,一定是妹妹听错啦~哥哥刚才在念、念菜谱呢!‘咕’嘟‘咕’嘟炖汤的声音对不对?”
知更鸟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但下一秒又像被点亮的小灯笼,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
她双手捧着脸颊,眼睛弯成月牙:“对了对了!我从书上看到秘诀了——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她蹦跳着转了个圈,裙摆像花瓣般绽开,“顾凡哥哥说一定会再见面的,那我得提前准备好!他说过最喜欢喝奶茶了,我现在就去厨房研究!”
“等等妹妹!厨房危险——”周日哥伸出手想阻止。
“知道啦哥哥!我会小心的!”知更鸟已经像只快乐的小云雀飘到了走廊上,声音越来越远,“先学珍珠奶茶,再学芝士奶盖,还有芋圆波波……”
门“咔哒”一声关上。
此时周日哥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随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艹——(一声中气十足的植物学名词)”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知更鸟探进半个身子,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困惑:“哥哥?你的脸怎么红得像落日果酱……而且我好像听见‘砰’的一声?”
周日哥瞬间切换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啊哈!刚才有只特别顽固的梦境蚊子!哥哥在为民除害呢!”
他边说边用手扇风,“至于脸红嘛……是空调!对,梦境空调今天好像有点热情过头了!”
知更鸟眨了眨眼,头顶仿佛飘出几个具象化的问号:“可是哥哥……梦境里会有蚊子吗?而且温度设定不是一直锁定在‘春日午后最惬意的23度’吗?”
“这个……梦境嘛!总有意外!”周日哥战术性咳嗽两声,迅速转移话题,“妹妹怎么又回来啦?是不是想哥哥了?”
知更鸟立刻被带偏了思路,双手食指害羞地对戳着,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我想练习做奶茶和点心……但没有人试吃的话,就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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