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李莫愁吧？”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乔峰又问了一句。
“我……明明在绝情谷中投火自尽了，为何……为何到了这里……为什么？”
没错！正是大名鼎鼎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秀眉微蹙，眼神迷离，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询问乔峰。
然而这迷茫很快被她抛在脑后，只见她目光流转，上下打量乔峰，“臭男人，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语气如冰，隐含杀机，“杨过和我那师妹都死了么？”
嘿，这冷美人性格果然乖戾！刚迷糊过来杀气腾腾，还诅咒杨过和小龙女。
“在下乔峰，对‘赤练仙子’李莫愁向来仰慕。”乔峰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庄重真诚，生怕少许的轻佻引来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杨过和小龙女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李莫愁目光发直，虽然注视着乔峰，但其神并没有在乔峰身上，她的神情非常复杂，乔峰能从中看出嫉妒，和隐隐约约的怅然若失。乔峰的第一句话她似乎没有听到，把念头都集中在杨过和小龙女身上了。
须臾之后，她收摄心神，冰冷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乔峰脸上，“你是鬼是人？是你把我弄到这里的么？这里是什么地方？阴间么？”
嗯，我猜的没错，那帮家伙把她复活以后，在很大程度上封印了她的神智，只留下了生活的本能以及与本能相关的东西，比如吃喝拉撒睡和武功。
“你什么都不知道？”乔峰试探着反问。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问答我！”
真特么霸道！那个陆展元跟她谈恋爱的时候肯定不好受，所以才移情别恋，找了何沅君。
乔峰笑道：“说实在话，我是人是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
话刚说到这里，被李莫愁打断：“混账，竟然敢戏耍我！你自己是人是鬼你会不知道么？”
“嘿嘿，我的确说不清楚自己是人是鬼，”乔峰没有刚才那么庄重了，他寻思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必拿捏自己来迎合你。“你是人是鬼，你自己知道么？”
对啊，我特么到底是人是鬼？其实乔峰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与关尹等人相处这么久，观察这个世界这么久，他倾向于认为自己是人，可是一见到李莫愁，先前的想法又动摇了。
他这一句话把李莫愁也给问愣住了。
乔峰继续道：“我跟你一样，都是死了之后被人复活了的……哦，我的情况可能比你更复杂……我们都是金庸小说中的人物，原本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
“什么意思？何为金庸小说？”
“金庸小说……”乔峰暗忖，她生活在南宋末年，不知小说为何物，更不知道金庸是谁，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你有没有在酒楼听过人说书，或者唱曲儿……或者搬演话本？”
“听过，和展元一起听过。”提起陆展元，她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些，神情也变得舒缓甚至有些情意缠绵，多半想起了她和陆展元在一起的甜美日子。
“那太好了，这小说啊，就跟你听的曲子或者话本一样。只不过唱曲的或扮演话本的人叫金庸。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吧？”
“你是说，咱们都是曲中的人物？就像崔宁、璩秀秀？”
乔峰挖苦心思，才依稀想起《警世通言》里有一篇文章，讲的是什么崔待诏和什么秀秀的谈恋爱，偷偷成婚，后来崔待诏崔宁辜负或者出卖了秀秀，连累那个秀秀被那个什么郡王杀了，于是璩秀秀变成鬼仍旧与崔宁做夫妻，后来被郡王发觉……最后璩秀秀把崔宁害了，带着他到阴间做两口子去了。
李莫愁提这两个人，多半想起了陆展元辜负自己的过往。
“对对，就跟他们一样，咱们本来都是虚构的人物，不知道被谁给弄到这个世界来了。”
“虚构的人物？弄到这个世界？怎么会？臭贼你胆敢胡说八道骗我，我取你狗命！”说着，李莫愁扬起了拂尘，要不是看刚才乔峰躲避冰魄银针的身法吓人，恐怕她早已扑了上来。
“骗你做什么？我的情形，比你还要复杂。我这副身躯的主人，也叫乔峰，也来自于金庸小说，‘南慕容，北乔峰’，你听说过没有？”
乍一听，这个乔峰的这个问题问得十分荒诞，李莫愁是《神雕侠侣》中的人物，乔峰来自于《天龙八部》，李莫愁怎会听说过乔峰呢？
其实乔峰这么问，是在进一步印证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金庸武侠中的人物都活在一个世界里，后代武林人物很可能知道前代英雄豪杰的事迹！
更何况，他已经见到过跨越时空的张无忌。
李莫愁沉思片刻，道：“我听说过他，曾经的丐帮帮主，为一女子独闯聚贤庄，有人说他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奇才，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说……你是他？他是元佑年间的人，与我相距一百多年，尸骨早已在雁门关下化作尘土，怎么会跑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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