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那句看似“关心”、实则充满了威胁的话,让夏倾沅,瞬间就白了脸。
“夫君,他……他知道了!”她紧张地抓着林啸的手,“断魂峡的杀手,一定是他派去的!”
“我知道。”
林啸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他看着窗外,那座灯火通明、气派非凡的丞相府,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老狐狸。
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
林啸本以为,这场充满了虚伪和试探的“家宴”,到此,就该结束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李斯年这只老狐狸的……“热情”。
就在他,准备告辞的时候。
李斯年,却笑呵呵地,拉住了他。
“诶!驸马爷,别急着走啊!”
“老夫知道,你少年英雄,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所以,特意,为你请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文友’,来与你,煮酒论文,谈古论今!”
他说着,便将林啸,引到了后花园的一处水榭之中。
只见那水榭里,早已摆好了茶案。
茶案旁,正坐着好几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质儒雅的老者。
夏倾沅一看,脸色,顿时又是一变!
她压低声音,在林啸耳边,急切地提醒道:
“夫君,小心!这几位,都是当朝最有名望的大儒和言官!而且……全都是丞相一派的人!”
林啸闻言,心中冷笑。
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武的试探完了,现在,又准备,来文的了?
想在“文化”上,羞辱我这个“北地蛮子”?
有意思。
林啸的脸上,不动声色,对着那几位老者,拱了拱手。
“晚辈林啸,见过几位大人。”
那几位大儒,只是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算是回应。
那股子,发自骨子里的傲慢和轻蔑,毫不掩饰。
其中一个,山羊胡的老者,呷了一口茶,率先发难了。
“呵呵,你,就是那个,在北境之地,搞出偌大动静的林驸马?”
他的语气,充满了审视和……不屑。
“不敢当,只是侥-幸,做了些微末的成绩而已。”林啸谦虚地回答道。
“微末的成绩?”山羊胡冷笑一声,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老夫倒是听说,林驸马在北境,大搞什么‘人人平等’,‘按劳分配’?”
“甚至,还让那些,本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女子,抛头露面,与男子一同劳作,甚至……组建军旅?”
“林驸马,你可知,此举,乃是……乱了纲常!废了礼法!是与我朝数百年来的祖宗规矩,背道而驰的……蛮夷之举啊!”
他一开口,就是一顶“不合礼法”的大帽子,狠狠地,扣了下来!
他身边的其他几个大儒,也纷纷点头,开始对林啸,口诛笔伐!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林驸马此举,置圣人言于何地?!”
“女子从军,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简直是……伤风败俗!”
“还有你那‘工分’制度,更是可笑至极!将我等读书人,与那些泥腿子、下九流的工匠,混为一谈!简直是……斯文扫地!”
一句句,引经据典,义正言辞!
仿佛,林啸在北境,所做的一切,都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恶行!
夏倾沅听得是俏脸发白,几次都想开口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为,这些人说的,从这个时代的“礼法”和“规矩”上来看,竟然……全都是对的!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古代读书人,都无地自容的口诛笔伐。
林啸,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
直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渐渐停了下来,林啸才缓缓地,放下了茶杯。
他没有跟他们,辩论任何一句“之乎者也”。
因为他知道,跟一群思想早已被禁锢了千年的老古董,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只是,看着他们,平静地,问了第一个问题。
“敢问几位大人,可知,我刚到云州之时,那里,有多少人?”
几位大儒,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一群乱匪流民而已,何足挂齿?”山羊胡不屑地说道。
“不多。”林啸伸出了三根手指,“算上我,公主殿下,和那三千女眷,一共,三千一百二十八人。”
“而现在。”
林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
“就在我来京城的前一天,我们云州的总人口,已经突破了……一万五千人!”
“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人口,增长了近五倍!请问各位大人,我大夏王朝,哪个州府,能做到?”
“这……”
几位大儒,瞬间就噎住了。
林啸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问道:
“敢问几位大人,又可知,我北境之地,今年秋收,粮食的总产量,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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