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委员长官邸,戴春风还有些疑虑,他摸不清常校长最后说的意思。
到底是“好好”的送汪经纬一程,还是“好好”的送汪经纬一程?
戴春风心中腹诽老头子,你们当老板的吩咐手下办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机锋,说的云里雾里的,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管老头子是真想把这个“老鼠屎”送走,还是想趁机干掉他,戴春风都没二话,就不能言明吗!
回到军统局本部,戴春风把毛齐舞叫了过来。
“齐舞,你挑几个可靠的人选,提前去重庆布置,把那位的情况监视起来,最好在他家中安插一个我们的人。”
毛齐舞听到戴春风这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转间就反应了过来:
“是,局座,我这就去安排。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戴春风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你坐,我来考教考教你!”
“啊?”毛齐舞赧然一笑,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局座,卑职愚钝,要是哪里说的不对,您可不要生气。”
“你啊,别谦虚,大家谁不知道毛主任是出了名的内秀,胸中自有丘壑。”
“不敢,不敢!”毛齐舞连连摆手,“我这点水平哪里称的上内秀,还得向局座多学习才行!”
戴春风笑了笑没反驳他,这种马屁听听就算了,可不会当真。
“听好了,”戴春风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慢条斯理的说道,“校长让我们把汪氏监视起来,还说既然拦不住他,在他走的时候要“好好”的送他一程。”
“你说说校长的意思是什么?”
毛齐舞脊背一僵,委员长这话听着可不像好话啊!
他坐在沙发边缘,大脑飞速运转,认真思考“好好”这两个字。
老头子这话可以朝两个方向理解:可以是按部就班的“礼送出境”,也可以是直接送汪经纬回老家……,可究竟是哪个?
这两个方向各有利弊,毛齐舞同样腹诽,怎么你们当老板的都喜欢让下属去猜,就不能直接下命令吗!
“以卑职愚见...”毛齐舞斟酌着词句,“委员长既已说了‘拦不住’,重点便不在‘拦’。这‘送一程’……”他顿了顿,“既要送得周全,让外人挑不出理;又要送得干净,不留后患。”
戴春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这些他当然知道:“说下去。”
“汪氏如今是烫手山芋,活着走,恐生变数,可若死在我们手里...”毛齐舞声音压得更低,“委员长日后若有转圜,我们便是替罪羊。”
戴春风继续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毛齐舞说的这些没有一点新意,他都能想明白的东西,戴春风能看不到吗?
揣摩上意!
毛齐舞忽然明白戴春风为什么说要“考教”他了,这是戴春风自己没有摸透老头子的心,拿不定主意,向自己“求援”来了!
特玛德……,你不会好好问吗!
“容卑职再想一下,看能否领会局座的意思。”
毛齐舞把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推翻了,他要重新组织语言。
戴春风也不急,示意他慢慢想。
“目前全国局势不明,中日战争未来迷雾重重,汪氏又位高权重,在国府有相当的影响力和一大批的追随者。”
“如果贸然出手,恐怕会激发那些观望的中间派和地方势力“人人自危”,万一被日本人利用此事造谣,可能会诱发更大规模的投降分裂浪潮!”
戴春风的敲打桌子的手指顿了一下,面色一喜,毛齐舞的这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他原本以为常校长还是想要在汪经纬出逃时,趁机下手,让汪经纬死于“意外”,看来他还是没领悟透常校长的意思。
“具体委员长是怎么考虑的,卑职实在是领悟不透,”毛齐舞一脸的沮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戴春风,“局座可否为卑职解惑?”
戴春风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被毛齐舞察觉到了,他马上把后面的话收了回来,准备听候领导的“教诲”。
“看待问题要透彻,不能光看表面!”戴春风很享受手下这种不耻下问的做法,“校长是不想杀汪氏的,最起码不想这个时候杀他!”
“你刚才也说了,汪氏势大,不管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暗杀,都会让党国振动。”
“那些死忠分子和墙头草不用管,可是后方如果不稳,那我们就只能等着日本人占领全中国了。”
“校长的意思是可以让汪氏走,但是不能让他把人和东西带走,而且要盯住了,最好能让我们得人混入其中。”
“等到他公开卖国投敌之日,肯定会让国人口诛笔伐,陷入舆论的漩涡。到时候我们背靠大义,再行刺杀之事那就是为了民族大义而诛国贼。”
“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不会引起中间派的反感,他们反而会支持我们的壮举!”
毛齐舞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局座的话让卑职如醍醐灌顶,卑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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