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柴烧,晚上得冻死人。” 王叔蹲在炉边,看着剩一半的柴火,搓着冻得发紫的手,旧军大衣的下摆磨出了破洞,寒风顺四周往里灌,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去砍柴吧。” 小钱突然开口,他从外面拎着几根冰柱说。手套上还沾着雪,手套指节因为融化的冰水粘在手上。小钱今年二十二岁,身板不算壮,却总抢着干重活。之前基地没有木柴,他跟着王叔去周边捡柴,扛着一捆木柴走了三公里,没喊过一声累。
“我知道隔壁山坡有片松树林,松柴耐烧,之前去看过,雪没埋太深。”
王叔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的凳子旁拿出把磨得锃亮的斧头,又找了件更厚的防寒服递过去:“用我这把,穿暖和点,找你婶那块大饼,别贪多,天黑前必须回来。”
他又掏出个哨子,塞进小钱兜里,“遇到危险就边跑边吹,我们能听见。”
小钱点点头,把斧头扛在肩上,揣了张大饼塞进怀里,转身扎进寒风里。他沿着基地后山的小路走,风把地面上雪卷成旋涡。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松树林。小钱放下斧头,搓了搓冻僵的手,哈出的白气刚碰到睫毛就凝成冰晶。他选了棵碗口粗的松树,举起斧头往下砍,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咬着牙,一下接一下地砍,雪落在他的头顶,冻得他一激灵。手中的动作却不敢停 基地还等着柴烧,早回去一分钟,屋里的温度就能高一点。
砍倒第一棵树时,天色已经变暗。小钱擦了擦额头的汗,汗刚冒出来就冻成了霜,贴在皮肤上发紧。他把树干锯成段,堆在雪地上,吃了口大饼,将树干段用绳子捆到一起,背在背上,准备回基地。
他刚抬起右脚,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雪地里的脚步声很重,带着 “咯吱咯吱” 的响,不像是野兽,倒像是人的靴子踩出来的。
“站住!”
小钱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斧头,慢慢转过身。
雪地里站着个男人,约莫三十岁,身材壮实,穿着件绿色的军大衣,军大衣很新但是却带着血迹,像是从别人那抢来的。男人留着长发,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眼神凶得像要吃人,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眼睛死死盯着小钱。
“这柴,我要了。” 男人开口,声音粗哑,满嘴带着恐吓,见小钱没说话,他往前迈了一步,雪被他踩得陷下去一大块。
小钱往后退了几步,把斧头横在身前:“这是我砍的柴,你要柴火自己砍去,不能给你。”
“你的?” 男人嗤笑一声,写你名字了吗”,说着他又往前又走了两步,突然丢出菜刀,朝着小钱的斧头砸过来。“咔嚓” 的一声响,菜刀牢牢砍进木头上,砍断了一根绳子,木头纷纷落在雪地里。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拳头又快又狠,带着股蛮力,小钱疼得倒飞出去,捂着脸往后撤。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还和我叨逼叨?” 男人揪着小钱的后背,把他提起来,脸凑得极近,刀疤在微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知道我是谁吗?现在这村子我说了算,这附近的柴、粮,煤和人都是我的!”
小钱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那人一巴掌扇在脸上。耳光又重又响,小钱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他被扇得偏过头,看见那人身后还站着两个跟班,都攥着家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轻蔑。
“把柴扛上跟我走。” 那人松开小钱,踹了他一脚,小钱栽栽歪歪摔在雪地里,后脑勺磕在冰上,疼得眼前发黑。两个跟班走过来,对着小钱的大腿就踢了两脚。
“废物!”
“跟着我。忒!”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钱,吐了口唾沫在雪地里,“要是敢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转身朝着村口的方向走,留下小钱一个人躺在雪地里,浑身疼得像散了架,嘴角一喘气就疼,脸上火辣辣的肿了起来,嘴角的血冻在皮肤上,又冷又疼。
小钱在雪地里躺了半天。
那人的小弟过来又踢了小钱两脚,“装死是不?赶紧给我走!”
小钱知道自己打不过对面的三人,只能认栽,等等再想办法逃跑!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打在脸上疼的直呲牙。突然前面三人的路过的松树上,一片大雪掉落,对着三人的位置砸了下去。其中一矮个子的人,飞身将两人推开,自己被雪砸在里面。
两人顾不得小钱,用手拼命扒拉这矮个子。顾不得冻得通红发紫得手,小钱转身跑向基地方向得树林里。只要进了树林就能摆脱三人得控制。
小钱转身开始跑,手中的斧子却攥的很紧。他知道那可能是他唯一保命的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基地的那座山出现在眼前,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看到基地的王叔和老周正在整理院子里的积雪。他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看到小钱的样子,两人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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