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坛子的引线烧到尽头的瞬间,海面仿佛凝固了。
黑袍人脸上的阴笑还没散去,就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淹没。黑色坛子炸开,巨大的气浪掀起十几丈高的浪花,像一堵水墙朝着四周压去。
靠近的两艘黑石战船首当其冲,被浪花直接拍翻,船上的士兵惨叫着掉进海里,很快被汹涌的波涛吞没。暗礁区里的火油被浪花浇灭,只剩下冒着黑烟的海面,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阮小二的旗舰被气浪推着往后退,甲板上的士兵们紧紧抓住船舷,才没被甩出去。张大妈抱着船舱的柱子,吓得脸色发白,等浪花过后,才探出头来,看着远处翻沉的黑石战船,拍着胸口说:“我的娘啊,这威力也太大了,差点把咱们的船都掀翻了!”
赵虎站稳身子,往暗礁区望去,只见黑袍人所在的战船也被气浪冲击得船身倾斜,甲板上一片狼藉,黑袍人的身影不见了踪影。
“黑袍人呢?”赵虎握紧长枪,四处张望。
戴宗带着快船从暗礁区退出来,船身还在微微摇晃,他大声喊:“将军!黑袍人好像掉进海里了!俺们的士兵看到有人从倾斜的战船上跳下去,穿着黑袍,被浪花卷走了!”
“卷走了最好!”阮小二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这黑袍人太狡猾,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被海浪卷走,也算是恶有恶报!”
海面上的黑石战船只剩下三艘,还都不同程度受损,船身倾斜,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转头就往西边跑。
“要不要追?”周正看着黑石战船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地问。
“不追了!”阮小二摇头,“咱们的目标是九州岛,不能再耽误时间。而且刚才的爆炸把快船也震得受损,得赶紧修补,不然路上出问题就麻烦了。”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修补受损的船帆,有的用木板加固船身,有的清理甲板上的积水。张大妈带着妇人们,给士兵们递上热粥和馒头:“孩子们,快吃点东西,补充力气!刚才打仗肯定累坏了,吃完再接着修船。”
工匠们也拿出工具,帮忙修补战船,有的给受损的短管炮换零件,有的给喷火管子检查线路,忙得不可开交。
赵虎走到一艘受损的快船旁,看着船身的裂缝,对工匠们说:“刘师傅,这船还能修吗?要是修不好,咱们就把上面的火器拆下来,装到其他战船上,别浪费了。”
刘师傅仔细检查了一下裂缝,点头道:“能修!就是得花点时间,俺们尽量赶在中午前修好,不耽误出发。”
太阳升到头顶时,受损的战船终于修补完毕。士兵们和百姓们吃完午饭,再次登上战船,扬帆起航,朝着九州岛的方向驶去。海面上的风平浪静,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光,之前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
“赵将军,你看前面!”戴宗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好像有艘商船!”
赵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艘挂着大燕旗帜的商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商船的船身不大,甲板上堆着不少货物,看起来像是沿海的商船。
阮小二下令:“让战船放慢速度,靠近商船看看,说不定能问问倭国的情况。”
战船慢慢靠近商船,商船上的人看到战船,立刻放下船桨,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商人站在船舷边,朝着战船挥手:“船上的是大燕水师的兄弟们吗?俺是沿海做丝绸生意的,刚从泉州过来,要去高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阮小二让士兵放下小船,带着赵虎和戴宗登上商船。商人笑着迎上来:“俺姓王,叫王富贵,做丝绸生意好几年了。兄弟们这是要去倭国?最近倭国不太平,听说长崎港来了不少黑石城邦的人,还加派了不少守军。”
“你知道长崎港的情况?”赵虎眼睛一亮,“你有没有去过长崎港?那里的布防怎么样?铜矿场在什么位置?”
王富贵点头:“俺去过一次长崎港,那里的炮台都在港口入口,守军不少,而且最近还多了些拿着短铳的士兵,好像是黑石城邦派来的。铜矿场在长崎港东边的山里,每天都有不少倭寇看守,运铜矿的船都是半夜出发,怕被人拦截。”
“半夜出发?”阮小二心里一动,“那咱们正好可以在半路上拦截,出其不意!”
王富贵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阮小二:“这是俺画的长崎港附近的暗礁图,那里有个隐蔽的海湾,战船可以藏在里面,等运铜矿的船出来,再动手。俺之前跟倭寇做生意时,无意中发现的,现在送给兄弟们,也算为打倭寇出份力!”
阮小二接过暗礁图,展开一看,上面详细画着海湾的位置和暗礁的分布,心里大喜:“多谢王老板!这暗礁图太有用了,等咱们拿下倭国,一定重谢你!”
王富贵笑着摆手:“不用谢!能为大燕出份力,是俺的荣幸!俺这里还有些干粮和淡水,送给兄弟们,路上用得着。”
阮小二谢过王富贵,带着赵虎和戴宗回到战船。看着商船远去的背影,赵虎说:“这王老板倒是热心,有了这暗礁图,咱们拦截运铜矿的船就更有把握了!”
阮小二点头:“等拦截了运铜矿的船,咱们就去长崎港,按照王老板说的,把战船藏在海湾里,再派士兵登陆,先炸了炮台,再拿下铜矿场!”
战船继续朝着九州岛驶去,海面上风平浪静,一切都显得格外顺利。可谁也没注意,在商船驶远后,王富贵突然从船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正是之前倭寇身上搜到的那种,然后朝着海面发射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
红色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格外刺眼。没过多久,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小黑船悄悄出现,朝着长崎港的方向驶去。
这个王富贵到底是谁?他真的是做丝绸生意的商人,还是黑袍人或者倭寇的眼线?他送给暗礁图,是真心帮忙,还是想把他们引入新的埋伏?
战船还在朝着九州岛驶去,甲板上的士兵们和百姓们都充满了期待,没人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远处的海平面上,九州岛的轮廓渐渐清晰,可那片看似平静的海域,却好像藏着看不见的陷阱,正等着战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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