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留下的“体面人”都甘心蛰伏。前御史中丞秦桧(尚未展露后世獠牙,此时是坚定的主战派和“忠臣”),带着家小和一些门生故吏,蜗居在一处未被完全焚毁的宅院里。他冷眼旁观着燕军的行动,既惊诧于其高效冷酷的行政能力,又对其“僭越”本质深恶痛绝。
“恩师,宿元景派人送来文书,言明我等若愿为大燕效力,可至‘文华馆’登记,量才录用。若不愿,只要安分守己,不串联滋事,可保家宅平安,然需按新颁《户税法》缴纳田亩商税…”门生低声禀报。
秦桧冷哼一声,将文书拂落在地:“效力?为这反贼效力?我秦桧生是大宋臣,死是大宋鬼!这税…哼,燕逆横征暴敛,与金狗何异!”他心中却有一丝隐忧,燕军抄没豪强的手段,让他心惊。他秦家虽清廉,但在老家江宁也有不少田产…
更多的富商巨贾,则选择了务实。大绸缎商周百万,战战兢兢地主动找到负责工商登记的燕军小吏,献上了厚厚一摞账册:“军爷…这是小号在汴梁、洛阳、应天的铺面存货清单…还有…还有小人知道几个金狗未来得及搬走的秘库地点…只求…只求燕王殿下开恩,允小号继续经营,小人愿带头认购‘复兴债’,缴纳双倍商税!”他赌的是陈默需要稳定商业,需要他们这些地头蛇来恢复经济。
对此,陈默的态度简洁明了,通过朱武传达:“既往不咎,只看今朝。按新法纳税,遵新法经营,便是大燕子民。隐匿资产,哄抬物价,发国难财者——杀无赦,抄没全族!” 胡萝卜与大棒齐下,汴梁的商业脉搏,在废墟中微弱地重新跳动起来。
半个月后,汴梁城的气息悄然改变。刺鼻的焦糊味淡了,粥棚前排队的队伍虽然依旧很长,但骚乱和踩踏几乎绝迹。街道上的尸体被清理掩埋,主要的道路被简单平整。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一种名为“秩序”和“希望”的东西,如同初春的嫩芽,在严寒的冻土下顽强地钻出。
皇城大庆殿前那片巨大的广场,被彻底清理出来。那座象征着赵宋皇权、沾满耻辱的龙椅,连同被金兵砸烂的御座屏风,被付之一炬。在原址上,一座巨大的、由玄铁铸造的基座被树立起来。基座之上,并非龙椅,而是一根高耸入云的旗杆。顶端,一面巨大的玄色鹰旗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狂舞,旗面上的金线玄鹰,爪喙锋利,目光如电,睥睨着这座浴火重生的城市。
陈默将其命名为——“玄旗升龙柱”。
他站在基座旁,仰望着那面在冬日苍白阳光下翻卷的大旗,身边是宿元景、墨离、徐宁等心腹重臣。脚下,是无数工匠和民夫正在清理宫室、修筑工事的嘈杂声浪。
“汴梁的疮疤,需要时间愈合。”陈默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但金虏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完颜宗望在河北舔舐伤口,完颜宗翰虽残,其部犹在。赵构在江宁登基,号令南方…”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众人,眼中燃烧着比寒冬更炽烈的火焰:
“赈济安民,只是第一步。”
“以此‘汴梁’为基,整军!备武!屯粮!”
喜欢水浒:从杀宋江开始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水浒:从杀宋江开始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