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十月金秋。
天未破晓,整座王都便已苏醒。朱雀大街由王宫承运殿直通南城门,青石御道被清水泼洒得光可鉴人,两侧朱漆栏杆系满玄底金纹的缎带。家家户户门前高悬红绸灯笼,檐下垂着“燕王大婚,万民同庆”的彩幡。空气中弥漫着桂子甜香与硝烟未散的硫磺味——那是天工院特制的“雷火金莲”,将在吉时凌空绽放。
王城仪轨,玄鹰为证
辰时三刻,承运殿前钟鼓齐鸣。
九通鼓毕,礼部尚书萧让着绛紫蟒袍,手持玉圭,朗声高唱:“吉时已至——请王上亲迎!”
宫门轰然洞开!
燕王陈默一身玄色绣金鹰纹衮服,头戴七旒冕冠,腰悬“惊雷”佩剑,踏着猩红织金地毯缓步而出。他身后,是燕国初立的赫赫威仪:
礼仗:九对玄鹰旗前导,十八名力士高擎“燕”、“王”、“肃”、“静”朱漆虎头牌;
乐仪:六十四名乐工奏《云门》之章,编钟磬鼓,庄严肃穆;
王驾:墨离督造的鎏金玄木王辇,以八匹纯黑河西骏马牵引,辇顶一只展翅金鹰衔雷欲击!
王驾两侧,林冲按剑,呼延灼执戟,墨离捧金册,宿元景持玉帛,武松、石宝、阮小二等重臣甲胄鲜明,拱卫如林!
万民同欢,箪食壶浆
王驾行至朱雀大街,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瞬间淹没礼乐!
“燕王千岁!王妃千岁!”
街道两侧人潮汹涌,万头攒动。白发老妪捧出珍藏的铜钱串成“囍”字,颤巍巍抛向王辇;赤脚稚童举着新编的草蚱蜢,蹦跳着喊“给王妃娘娘玩”;更有人将刚蒸好的粟米糕、煮熟的鸡蛋、甚至带着露水的野花,奋力递向仪仗。
“王上!吃了俺的糕,和娘娘白头到老!”
“娘娘!淮南的菱角甜,您尝尝!”
宿元景眼中含泪,低声对陈默道:“王上您看,百姓所献,皆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之物。此心赤诚,更胜万金啊!”
陈默端坐辇中,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因喜悦而涨红的脸庞,扫过简陋却滚烫的馈赠,冷峻的唇角终于扬起一丝暖意。他微微抬手,向四方百姓致意。
凤舆临门,日月同辉
南城外十里,宿元景亲任“正婚使”的迎亲队伍已等候多时。
当王驾的金鹰旗映入眼帘,鼓乐陡然转为《凤求凰》的欢快!
八名红裙宫娥掀开垂纱——
凤舆之中,沈清梧头戴九翚四凤冠,珠珞垂肩,身着金线绣百鸟朝凤的深青翟衣,手持却扇半掩容颜。虽盛装华服,难掩眉宇间一丝书卷清气与历经乱世的沉静。
陈默下辇,行至凤舆前,依古礼三揖。
“请王妃升舆——”萧让高唱。
沈清梧移开却扇,抬眸。
四目相对。
她眼中没有新嫁娘的羞怯,只有清澈的坦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陈默看到的,亦非倾城绝色,而是淮南烟雨中那个立于坞堡前、以单薄脊梁扛起一方生天的坚韧身影。
“孤,来迎你。”陈默伸手。
“妾,拜谢王上。”沈清梧将手放入他掌心。指尖微凉,却稳如磐石。
就在此刻,正午骄阳忽然隐入云层,东天竟现出一轮皎洁的明月!日月同悬,清辉与金芒交织,洒在玄鹰王旗与百鸟翟衣之上!
“日月同辉!天降祥瑞啊!”公孙胜拂尘一扬,声震四野,“此乃天佑大燕,鸾凤和鸣之吉兆!”
万民沸腾,跪拜如潮!
太庙告祭,乾坤合卺
承运殿内,红烛高燃。
太庙告祭:陈默携沈清梧,于供奉历代英烈(晁盖、刘唐、阮小五等)及陈氏先祖的牌位前,焚香酹酒。
“列祖英灵在上!今陈默立国大燕,娶沈氏清梧为王妃。必以血火守疆土,以仁德安黎庶!驱除鞑虏,复我河山,告慰英魂!”誓言铿锵,烛火为之长明。
合卺之礼:
墨离呈上特制“玄雷合卺杯”——墨玉为底,嵌金丝雷纹,两杯以金链相连。
宿元景亲手斟满淮南新酿的桂子酒与济州清泉。
陈默与沈清梧交臂共饮。酒液清冽与醇厚交融,如同铁血与柔韧的契合。
群臣献礼,赤心灼灼
盛宴开于承运殿前广场,文武百官、三军将校依序敬贺:
林冲:献幽州古剑一柄,剑鞘斑驳,刃有缺痕。“此乃末将祖传,曾随先祖戍守燕云!愿王上持此剑,斩尽胡虏,光复故土!”
墨离:奉“寰宇坤舆图”,以精钢为骨,琉璃覆面,江河山脉历历在目,尤以燕云十六州标注血红!“愿辅王上,铸犁为剑,指点江山!”
武松:托一坛烈酒,泥封上刻“梁山雪”。“此酒埋于聚义厅旧址,今启封为贺!愿王上与王妃,情义如酒,历久弥坚!”
宿元景:献淮南万民联名《贺表》,绢长十丈,字迹不一,印满田夫织妇、商贾学子之手印!“民心所向,即燕王之根基!”
石宝:扛来一株虬劲的泰山松苗,根须裹着沃土。“愿大燕如松,扎根沃土,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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