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周末的清晨,这座欲望之都的空气里依然漂浮着一股焦灼的气息。贝尔斯登(Bear Stearns)的轰然倒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八级地震,在华尔街的中心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的、名为“恐惧”的寒流。
在那间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临时战争指挥室里,气氛却与外界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恐慌,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收获后的宁静。
“安琪姐,最终的数字出来了。”一位年轻的交易员声音颤抖地递上报告,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血丝更像是被巨额利润灼烧后的痕迹,“扣除所有交易成本和杠杆利息,我们在贝尔斯登这一单上的净利润……是37.8亿美元。”
这个数字,让几个通宵未眠的年轻分析师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大脑因这超出想象的财富冲击而一片空白。他们都是从哈佛、耶鲁毕业的天之骄子,自以为见惯了资本市场的风浪,但这一周的经历,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投资,这是在历史的转折点上,对一个腐朽帝国发起的精准掠夺。
梁安琪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她只是端起一杯早已冰凉的咖啡,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行色匆匆、却还未意识到灾难刚刚开始的纽约人。
加密视频电话的另一端,是身在深城的林溯。他的身后,是“光明顶”作战室巨大的世界地图。
“老板,第一枪,打响了。”梁安琪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一份普通的周报。
“我知道。”林溯的声音同样波澜不惊,仿佛那37.8亿美金,只是他宏大计划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做得很好,安琪。但这只是开胃菜。”
“我们用不到十亿的本金,撬动了近四十亿的利润。这笔钱,就是我们下一阶段战争的弹药。”
“下一步,怎么打?”梁安琪问。
“你那边,把利润兑现,收缩杠杆,暂时进入静默潜伏状态。”林溯的指令清晰而冷酷,“海啸的第一波浪头已经过去,在第二波更大的浪潮到来之前,海面会有一段虚假的平静。不要恋战,保存实力。”
“真正的猎杀,将在欧洲和亚洲的实体产业里展开。”
“安琪,辛苦了。让团队休息一下,然后准备飞德国。”
视频挂断。梁安琪转过身,看着那群还在为巨额利润而恍惚的年轻人。
“各位,”她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回现实,“把香槟收起来。战争,才刚刚开始。”
……
同一时间,深城,星溯方舟总部,43层战略作战室。
林溯放下电话,转身面对着他最核心的智囊团。吴俊、周富贵、秦风……每个人都一夜未眠,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贝尔斯登的倒下,以及那笔堪称神迹的做空收益,彻底打消了他们心中对AI“先知”的最后一丝疑虑。现在,他们看着林溯的眼神,已经从“信任”,变成了近乎盲目的“信仰”。
“各位,我们在金融战场上打赢了第一场遭遇战。但这只是为了抢钱、抢时间。”林溯走到巨大的电子版图前,“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利用这场百年一遇的危机,完成星溯帝国的产业拼图。”
“‘方舟计划’,正式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阶段。”
“周富贵。”
“在呢,老板!”周富贵猛地站直,像个等待将军命令的士兵。
“你的‘狩猎名单’,第一个目标,可以收网了。”林溯的手指,点在了德国的版图上,一个名字被瞬间放大——**奇梦达(Qimonda AG)**。
“这家公司手握全球最顶尖的DRAM内存“深沟槽电容”技术,这是我们麒麟芯片和未来服务器都急需的核心专利。但他们的母公司英飞凌自顾不暇,加上内存价格暴跌,奇梦达的资金链已经断了。”
“我已经让梁安琪飞去德国了。你的任务,是动用你所有的欧洲关系网,去接触持有奇梦达公司债的那些银行和基金。危机一来,这些债券会变成垃圾。我要你用最低的价格,把这些垃圾债,给我全部买下来。”
“我们不做股东,我们做债主。”林溯的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等到奇梦达撑不住申请破产保护的时候,作为最大的债权人,我们有权优先处置它的核心资产——也就是那些我们梦寐以求的专利。”
周富贵咧嘴一笑,露出了那颗大金牙:“明白了,老板。这就叫‘趁火打劫’,我最擅长了。”
“吴俊,”林溯转向COO,“现在,是全世界人才最便宜的时候。我给你批十亿美金的‘人才储备金’。让HR部门立刻成立一个‘全球精英招募小组’,飞去硅谷、飞去慕尼黑、飞去赫尔辛基。”
“告诉那些从摩托罗拉、诺基亚、甚至英特尔被裁掉的顶尖工程师,星溯有比他们老东家更广阔的平台,更激动人心的项目,以及……更丰厚的薪水和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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