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总部的会议室里,气氛比窗外波罗的海的秋水还要冰冷。三星与星溯达成“麒麟心”合作的消息,像一记重锤,砸碎了Wintel联盟(诺基亚与英特尔)仅存的幻想。
“他把三星也拉过去了!”
康培凯(Olli-Pekka Kallasvuo)将打印出来的新闻稿狠狠摔在桌上,这位曾经的手机霸主,此刻脸上写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无力。
“三星将使用麒麟K4芯片……这是在打我们的脸!我们和英特尔的结盟,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视频会议的屏幕上,英特尔CEO保罗·欧德宁(Paul Otellini)的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康培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欧德宁的声音冷硬如铁,“三星的选择,恰恰证明了林溯的野心。他正在用他的芯片和系统,构建一个排外的东方帝国。我们已经被孤立了。”
“我们的Meego系统,开发进度怎么样了?”欧德宁直接切入要害。
康培凯的脸色更加难看。诺基亚的工程师习惯了塞班系统的慢节奏开发,面对全新的Linux内核,他们像一群优雅的芭蕾舞演员被要求去跳街舞,处处显得笨拙和不适。而英特尔派来的工程师则带着PC领域的高傲,双方在每一个技术细节上都冲突不断。
“不顺利。”康培凯艰难地承认,“我们的团队和你们的团队……在底层驱动和功耗管理上有巨大分歧。你们的Atom芯片太热了,要把它塞进一台没有风扇的手机里,就像把F1发动机装进一辆卡丁车。”
“那是你们的软件优化能力太差!”欧德宁毫不客气地反驳。
争吵再次爆发,然后又归于死寂。两个巨人都意识到,他们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做着不同的梦。
“我们必须反击。”良久,欧德宁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赌徒般的疯狂,“康培凯,三个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在明年一月的CES(国际消费电子展)上,看到一台能运行Meego系统的诺基亚旗舰机。哪怕它是个半成品,哪怕它续航只有三个小时,我们也必须向世界展示我们的肌肉。”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输了,我们就真的输掉了整个时代。”
康培凯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决定。但当一个人快要渴死时,毒药也是水。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这么办。”
……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一片刚被推平的红土地前。这里曾经是荒芜的滩涂,现在,它即将成为一个能源帝国的起点。
林溯和曾毓群并肩站立,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眼前是无垠的空地。
“林总,这里就是我们选好的厂址。一期规划500亩,年产能5GWh,可以满足每年1000万台手机和10万台电动汽车的电池需求。”曾毓群展开图纸,眼中闪烁着光芒。他辞职后,只用了一周时间就拉起了核心团队,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
“太小了。”林溯看着远方的海岸线,摇了摇头。
“小?”曾毓群愣住了。这个规划,已经是国内最大胆的电池工厂计划了。
“老曾,你的目标不应该只是一个工厂。”林溯指着远处的海面,“我要你在这里,建一座城。”
“一座‘新能源科技城’。”
“一期,我们建电芯厂。二期,我们要把上游的正负极材料、隔膜、电解液工厂全部吸引过来,形成产业集群。三期,我们要建一个全球顶尖的电池研究院,专门攻克固态电池和钠离子电池技术。”
“我给你追加投资,第一笔资金,从20亿,提到50亿。”
“我不要一个只能满足我订单的代工厂。我要一个能定义未来十年能源格局的巨无霸。”
曾毓群听得心潮澎湃,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商人对话,而是在和一个胸怀天下的战略家对话。
“可是林总,设备和人才……”
“设备,我已经让王传福把他压箱底的供应商名单给你了。德国的Manz,韩国的PNT,你看中哪个,星溯的资本团队就帮你去谈,用我们的名义去买,保证最低价。”
“人才,我已经让猎头公司去日韩挖人。挖来一个松下或者三洋的高级工程师,我给你发一百万奖金。”
林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老曾,你只管踩油门,钱和资源的问题,我来解决。我要让宁德时代这家公司,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拥有别人奋斗十年都达不到的起点。”
……
赵小刀和李信文死死地盯着一台FPGA(现场可编程门阵列)开发板。板子上,正在模拟运行着麒麟K4芯片的“大小核”调度算法。
这是芯片设计中最关键的一步。如果模拟失败,意味着整个架构都有问题,几个月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来了来了!看功耗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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