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以后府里,绝不许再有任何仗着权势,包揽诉讼、干涉官府的人情买卖!此事若是再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熙凤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立刻点头应下:“宝兄弟放心,以前是嫂子糊涂,以后绝不会了。”
萧峰点了点头,又翻开另一本名册,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第二,宁府那边,赖二一家,必须清除!不如就借着族中清查祭田的事,将他们连根拔起。此事,还得麻烦二嫂来主抓,周通会带人配合你。务必在月底之前,将宁府的族产清查干净,田契地契,一并收归议事团公中!”
王熙凤看着那名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可是抄家夺产的大事,既能立威,又能充实公账,更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将手伸到宁府去。
“好!你放心,这事包在嫂子身上!”
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宁府现在就是一头乱麻,尤氏只是个摆设,而贾蔷等人完全没有话语权,所以王熙凤早就对这块肥肉垂涎不已。
正说着,平儿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奶奶,宝二爷,贾芸来了,说是有关招收府内护卫的事,要和宝二爷禀报。”
“嗯,麻烦平儿姐姐让他进来。”
“是。”
不过一会儿,贾芸就被平儿带着进了屋,他开始本是一脸兴奋,但一看到这阵仗,立刻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芸哥儿,回来了?招募的事,怎么样了?”萧峰问道。
贾芸这才上前,将白天招募的情况,以及从倪二那里得来的“招募退伍老卒”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萧峰还没说话,王熙凤先皱起了眉头。
“退伍老卒?”
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芸哥儿,你是不是想岔了?那些人,不是老了就是残了,一个个还都是兵痞子出身,野性难驯,又穷又横。招他们进来,是看家护院,还是请一帮大爷回来?”
贾芸被她说得脸色一白,不知如何反驳。
萧峰却摆了摆手,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不!”他一拍大腿,大加赞赏,“芸弟,你这个主意,好!好极了!”
他看向王熙凤,耐心地解释道:“二嫂,你看事情只看了一面。他们老、残,所以没人要,咱们才能用最低的代价,招到真正见过血、上过战场的好汉!他们穷,才更懂得珍惜眼下的机会,才会对给予他们饭碗的人,感恩戴德!至于野性难驯……”
萧峰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只要我还在府里一天,就没有人敢野性难驯!”
王熙凤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仔细一想,竟觉得句句在理。
贾芸见状,连忙补充道:“哥哥说的是!而且,出这个主意的,也不是我,是街上一个叫倪二的泼皮。”
“倪二?”王熙凤听到这个名字,柳眉一挑,“可是那个在后街放印子钱,出了名的‘醉金刚’?”
贾芸点头道:“正是他。奶奶别看他外表凶悍,其实是个极讲义气的豪爽汉子。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给我娘抓药,还是他二话不说,借了我五两银子,连利钱都没要。”
萧峰闻言,对这个倪二,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放高利贷的泼皮,却有这等义举,这人,不简单。
“有意思。”萧峰心中暗道,“等忙完这阵,倒要去会会这个‘醉金刚’。”
就在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如何招募老卒,组建一支“贾家军”时,门外,大太监夏守忠那尖细的、仿佛能刺破人耳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圣上有旨——宣工部员外郎贾政、荣国府贾宝玉,即刻入宫面圣!”
轰——!
这道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炸雷!
王熙凤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抓着桌角。
贾芸更是吓得一个哆嗦,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大气都不敢出。
萧峰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快步上前,对着那满脸堆笑的夏守忠,低声问道:“夏总管,不知圣上此次召见,所为何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夏守忠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脸上那职业性的微笑却滴水不漏:“宝二爷,这圣心难测,奴才哪敢妄言?您二位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他这番话,听着是客气,实则一个字都没透露。
而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早已惊动了整个荣国府。
贾母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从后堂赶来,脸上写满了惊慌。
她一把拉住刚刚换好官服的贾政,声音都在发抖:“政儿,这……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宣你们进宫?”
王夫人也是脸色惨白,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林黛玉、李纨、探春、惜春等人也都闻讯赶来,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在廊下,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众人那压抑不住沉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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