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玉琮迷踪
云梦泽的水神庙藏在芦苇荡深处,魏无羡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芦叶时,鼻尖撞上股潮湿的铜锈味。庙门歪斜地挂在铰链上,门楣刻着的水纹早已被岁月磨平,只有中央嵌着的块青白玉琮,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系统面板在眼前亮起:【检测到玉琮与“水行阴铁”共鸣,能量波动频率与江氏玉佩吻合】。
“江澄该来看看这个。”他伸手去摸玉琮,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表面,庙内突然传来“哗啦”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供桌下钻了出来。陈情笛瞬间横在胸前,笛音绷紧如弦——供桌后的阴影里,蹲着个穿江氏校服的少年,正抱着块破损的玉佩发抖。
“你是谁?”少年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眼眶通红,校服的袖子缺了半截,露出的胳膊上有圈牙印,“我娘说,拿着这个玉琮就能找到江宗主……”
魏无羡认出他怀里的玉佩,是江氏旁支的信物,上面刻着的莲花纹缺了半朵,与自己腰间那枚江厌离所赠的正好能拼合。“你娘是谁?”他放缓语气,笛音松弛下来,“江宗主现在不在这儿,但我认识他,或许能帮你。”
少年咬着唇,把玉佩往怀里又塞了塞:“我娘是江晚吟的远房表妹,去年被水祟拖进湖里了……”他突然指向玉琮,“她说这玉琮能镇水祟,让我来找江宗主主持公道,可庙里的老和尚说,我娘是被当成祭品献给水神了。”
【系统提示:水神庙曾用活人献祭,玉琮吸收祭品怨气,已滋生灵智】
供桌突然剧烈晃动,上面的香炉摔在地上,碎瓷片里滚出几粒发黑的牙齿。魏无羡拽着少年后退,只见玉琮从门楣上自行脱落,悬在庙中央,表面的水纹突然流转,映出无数挣扎的人影——都是些穿着粗布衣的村民,在水中徒劳地挥手,最后沉入黑暗。
“这些是被献祭的人。”魏无羡的声音沉下来,陈情笛发出低鸣,“玉琮把他们的怨气当成养料,难怪这一带水祟不绝。”
少年突然哭出声:“我就知道娘不是被水祟拖走的!是村长!他说我娘生辰八字合水神,要……要献给它……”
玉琮猛地射出道水柱,直扑少年面门。魏无羡侧身挡开,水柱撞在墙上,溅出的水珠落地后竟化作细小的水蛇,缠向两人脚踝。“这东西护着凶手。”他笛音转急,怨气凝成屏障挡住水蛇,“看来得把它砸了才能问出真相。”
少年却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别砸!娘说玉琮里有水神的灵识,砸了它,云梦泽会闹水灾的!”
玉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水蛇纷纷退去,表面浮现出模糊的人脸——是个穿官服的中年人,正狞笑着把个妇人推下湖,妇人怀里紧紧抱着块玉佩,正是少年手中那枚的另一半。
“是他!”少年指着人脸尖叫,“是前几年被罢官的李大人!他说要给水神献礼,才能官复原职!”
【系统提示:玉琮记录关键影像,目标人物李嵩,曾以祭祀为名残害百姓】
魏无羡看着影像里妇人落水前投向岸边的目光,突然想起江厌离曾说过,江氏旁支有户人家住在云梦泽边,十几年前突然断了联系。“你娘叫江婉?”他扶住颤抖的少年,“我认识她,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总给我们带芦苇编的蚂蚱。”
少年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你……你认识我娘?”
玉琮突然发出嗡鸣,影像切换成李大人在庙内埋东西的画面,泥土下露出个黑木盒的角。魏无羡立刻冲过去,扒开供桌下的泥土,果然挖出个盒子,里面装着十几块玉佩,都是江氏旁支的信物,每块都缺了一角。
“这些都是被他害死的江氏族人。”魏无羡攥紧盒子,指节泛白,“他不光献祭百姓,还在针对江氏。”
玉琮的光芒越来越亮,整个水神庙开始晃动,芦苇荡传来沉闷的涛声,像是有巨大的水祟正在靠近。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张纸:“娘留给我的,说看不懂上面的字……”
纸上是用朱砂画的符阵,边缘题着行小字:“以玉琮为引,聚水祟怨气,可撼莲花坞根基。”字迹扭曲,却能认出是李嵩的手笔。
“他想用水祟毁了莲花坞。”魏无羡将纸凑到玉琮前,符阵与玉琮的水纹产生共鸣,发出刺眼的光,“这玉琮根本不是镇水祟的,是养水祟的容器!”
玉琮剧烈震颤,表面的水纹开始倒流,无数怨气从里面喷涌而出,在庙外凝成巨大的水怪虚影,张开的巨口能吞下整艘渔船。少年吓得躲到魏无羡身后,却仍紧紧攥着母亲的玉佩:“娘说的水神,就是这东西?”
“是被它害死的冤魂聚成的怪物。”魏无羡吹起陈情,笛音如利刃剖开怨气,“但它也记着真相,你看——”
水怪的虚影里浮现出李嵩被水祟拖入湖中的画面,挣扎的姿态与他当年推人下水时如出一辙。“报应。”少年轻声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却带着释然。
玉琮在笛音中渐渐失去光泽,最后化作块普通的青石,表面的水纹彻底消失。庙外的涛声平息,芦苇荡恢复了平静,只有风穿过芦叶的声音,像无数冤魂终于得以叹息。
魏无羡把装玉佩的盒子递给少年:“我带你回莲花坞,江澄会给你和这些族人一个交代。”他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玉佩与盒中残片拼合,突然觉得这水神庙的阴冷,或许从来不是来自水祟,而是来自人心的贪婪与残忍。
夕阳沉入湖面时,两人走出芦苇荡,远处的莲花坞灯火渐起,像落在水面的星子。少年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水神庙的方向深深一拜,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新系的江氏玉佩——是魏无羡把自己那枚缺角的送了他,拼起来正好是朵完整的莲花。
“走吧。”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该回家了。”
少年用力点头,攥紧了手中的盒子,里面的玉佩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像那些被铭记的名字,终于能跟着他,走向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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