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安宁,舍不得孩子成长中每一个重要的瞬间,舍不得让干娘为她担忧、甚至可能因她而蒙羞。
勘探队的机会,或许很好。但若以牺牲眼前的安稳和亲情为代价,那再好,对她而言,也失去了意义。
她骨子里,终究是那个在绝境中首先想要“活下去”、“站稳脚跟”的林秀。冒险和开拓的渴望,或许有,但远远敌不过对“家”和“安稳”的眷恋与守护之心。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那架几乎要被压垮的天平,轰然落地。尘埃弥漫,却也带来了一种近乎虚脱的、却异常清晰的平静。
她擦干眼泪,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土和青草气息的夜风,转身,朝着那盏属于她的灯火,坚定地迈开了步子。
脚步不再迟疑,不再沉重。
她知道明天该做什么了。
回到周淑兰家,孩子已经睡了。周淑兰正在灯下缝补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林秀平静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神情,微微一愣。
“干娘,”林秀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我想好了。我不去勘探队了。明天,我就去跟孙师傅说清楚,安心参加厂里的培训,好好准备考评。”
周淑兰放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眼中流露出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想好了?不后悔?”
“不后悔。”林秀摇头,语气坚定,“培训是正道,能学真本事。厂里的工作,是我和孩子、和您安稳生活的根基。我不能舍本逐末。勘探队……机会是好,但不适合现在的我。”
她顿了顿,看向里屋熟睡的孩子,声音放得更柔:“等我本事更硬了,根基更牢了,孩子再大些……如果还有那样的机会,再说。”
周淑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这么想,干娘就放心了。路还长,不急在这一时。先把眼前的根基扎稳,比什么都强。”
那一夜,林秀睡得很沉。虽然梦里依稀还有钻机的轰鸣和山野的风声,但醒来时,心里却是一片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清明。
第二天,她早早来到车间,在孙师傅开工前,找到了她。
“孙师傅,”林秀声音清晰,“关于去勘探队的事,我想好了。我不去了。厂里的培训,我一定按时参加,好好学习。这段时间,我也会更加努力工作,争取在考评中取得好成绩。以前……是我考虑不周,让您费心了。”
孙师傅看着她,眼神锐利地审视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诚。半晌,她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点点,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回去干活吧。培训的事,我会跟主任说。”
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林秀知道,孙师傅听进去了,也接受了她的选择。
中午,她趁午休时间,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勘探队在县城的临时联络点——一间租用的民房。她将那个未拆的信封,原封不动地交给了负责接待的一个年轻队员,只说:“麻烦转告陆星洲同志,谢谢他的信任和邀请,但我家里有事,去不了了。非常抱歉。”
年轻队员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了信封。
走出那间民房,阳光刺眼。林秀抬头望了望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里那块压了多日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选择已然做出,道路重新清晰。
或许有遗憾,有对另一种可能性的微弱怅惘。
但此刻,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脚下的这条路,才是最适合当下、也最能承载她所有牵挂和希望的路。
艰难的选择已经过去。
接下来,是脚踏实地,走好自己选定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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