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的意志不带半分杂念,只有一个字。
“煮!”
一声令下,至尊仙窍内,早已待命的蛊仙即刻行动。
一座座由运道仙材堆砌而成的小山被直接掀翻,轰然投入那口巨大的黄金锅炉。
紧接着,那些闪烁着各色光华的炼道矿石、灵木,也被当作垃圾般,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不够!”
方源的意志再次震荡,他的声音在每一位蛊仙的脑海中响起,不容置疑。
更多的资源点被直接引爆!
它们瞬间解体,化作最纯粹的道痕精华,被一股无形之力强行摄取,灌入煮运锅中。
轰!
煮运锅的锅身猛地一颤。
盘踞其上的八条黄金雕龙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龙目中爆发出刺穿天地的金光。
锅内,那片原本汹涌的气运金海,在海量仙材的投入下,刹那间彻底沸腾!
金色的气运之汤化作滔天巨浪,狠狠拍击着锅壁,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
盘踞中央的那团黑红霉运,也感受到了致命威胁。
它疯狂蠕动,释放出更加恶毒、更加污秽的灾祸气息,妄图污染整锅金汤。
“水炼,强炼。”
方源的意志没有半分波动。
两只八转仙蛊的气息轰然爆发,化作两只无形的规则巨手,悍然探入沸腾的锅炉。
炼道的奥妙,开始强行渗透进运道的世界。
刺啦——
锅内的气运之汤发出了金属扭曲般的尖啸。
一边是纯粹璀璨的运道精华,一边是污秽绝望的灾祸霉运。
两者在炼道之力的强行撮合下,开始了最野蛮、最原始的对撞与消磨。
整个煮运锅,变成了一个悬于仙窍上空的末日炸药桶,随时可能将一切都炸得粉碎。
“本体!”
何春秋的意志化身再度浮现,他的身形虚幻不定,显然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小西漠彻底沙化!小东海的海水正在被蒸干!损失……已经无法用数字估量了!”
“无妨。”
方源的意志只传回两个字。
“可是,肝命分殿的运转也受到了波及,许多蛊仙的神智已经濒临崩溃!”
“那就让他们崩溃。”
方源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
“死了,就去人海里排队。”
何春秋的意志看着那个君临锅炉上空,将整个仙窍的生死存亡都置之度外的本体意志,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消散。
方源的魂魄底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燃烧。
炼化尊者的杀招,本就是与尊者隔空角力,每一息的消耗都堪称恐怖。
他的意志,就像一根被点燃两头的蜡烛,正在飞速缩短。
但他不在乎。
这场豪赌,他必须赢,也必然会赢。
……
西漠,守望城。
战部渡的拳头,掀起的罡风几乎要撕裂城墙。
他打得兴起,身上亮起的图腾一个接着一个,狂暴的力量层层叠加,已然触碰到了这座画道战场的承受极限。
钟楼之上,林舟的面色愈发苍白。
维持如此庞大的杀招,对他的消耗同样是天文数字。
他正准备催动最终后手,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个疯子彻底镇压。
就在这时。
正在疯狂攻击的战部渡,动作毫无征兆地一顿。
他停了下来。
那双燃烧着纯粹战意的眼眸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寒光。
他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间,精准地锁定了钟楼顶端的林舟。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凶残,而是一种棋手看穿了整个棋盘的嘲弄。
“不陪你玩了。”
他咧开嘴,吐出五个字。
话音未落。
他竟猛地转身,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电光,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守望城的范围。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那股压得整座城池都喘不过气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
钟楼之上,林舟愣住了。
他准备好的一连串杀招,全都憋在手中,不上不下,面色阵青阵白。
走了?
就这么走了?
他死死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不对劲。
这个疯子,战意正值巅峰,杀性已经攀至顶点,怎么可能主动退走?
这绝不合常理。
除非……他接到了一个比碾碎自己更重要的命令。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林舟的心脏。
他立刻分出一缕心神,试图推算对方的去向。
然而,天机一片混沌。
对方身上,必然有极其高明的手段,屏蔽了一切推演。
“麻烦了。”林舟低语。
一头脱缰的疯狗,远比一个守在门口的敌人,要危险一万倍。
……
战部渡的身影,如流星坠地,划过西漠枯黄的天空。
他没有返回房家。
他的方向,直指另一个西漠超级势力的腹地。
董家。
此刻,董家的总部大营,正陈兵于房家之外,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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