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扬州,笼罩着一层雾气,顾廷烨穿梭在熟悉的巷子里,身上被雾气露水缠绕得湿漉漉的,手里捏着刚刚在街边铺子里买的馒头,一边走一边嚼。
他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抬手敲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清早的,是谁呀?”
常嬷嬷一边问着一边打开门栓,将门开了一条细缝向外瞅,瞅了半天也没瞅明白,又将门缝打开了点儿,那人叫道:“嬷嬷,是我!”
“是谁?啊呀!烨哥儿!”常嬷嬷眼前一亮,赶紧打开门让他进来。
“还真是烨哥儿啊,我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呢,你不是去汴京了嘛,怎么又回来啦?”
常嬷嬷拉着顾廷烨细细观察了一番,看他神色如常,也不是受了欺负的样子,便稍稍放心了,拽着顾廷烨就往屋里走,“哥儿快里面坐,我正好要取柴做早饭呢,稍微坐会儿就好了啊。”
顾廷烨笑着看着常嬷嬷,“嬷嬷,我要到白鹿洞书院求学去,路过扬州来看看您,正好有事儿要问你。”
“别急,先吃饱了饭慢慢问也不迟。”常嬷嬷笑道。
“嬷嬷别忙,我吃过早饭了,吃了几个馒头。”
常嬷嬷道:“哥儿吃了,我还没吃呢,没事儿,你略微等一会,不用太长时间,我随便做点儿,你全当陪我吃饭了。”
常嬷嬷在厨房忙活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端上来肉饼、粥、东坡豆腐羹、馎饦,还有几个胡饼。
顾廷烨指着东坡豆腐羹笑道:“嬷嬷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做点儿?”
常嬷嬷笑笑:“哥儿快吃吧,尝尝我老婆子的手艺还跟以前是不是一个味儿。”
顾廷烨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常嬷嬷拿了一个胡饼咬了一口,问道:“哥儿要问我什么事儿啊?”
顾廷烨嘴里嚼着肉饼,含含糊糊地答:“先吃饭,吃完再说。”
常嬷嬷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欣慰的是自己做的吃的烨哥儿还喜欢吃,心疼的是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独自漂泊在外,也不知道吃饱穿暖了没,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着,想到这儿,这心里就酸溜溜的,嘴里的胡饼也咽不下去。
“嬷嬷,你怎么不吃啊?你怎么了?”顾廷烨看常嬷嬷久久不动筷,脸色也不好便问道。
常嬷嬷放下手中的胡饼,“没事儿,我昨天吃积食了不消化,你快吃,这些都是给你做的。”
顾廷烨笑道:“嬷嬷做的饭还是那么好吃。”
常嬷嬷不禁问道:“哥儿在汴京侯府里过得还好吗?侯爷和秦大娘子有没有为难你?”
顾廷烨咀嚼的动作停了停,没说话,眼神儿却黯淡了下来。
常嬷嬷见此情景也就猜到了一二,那侯府也不是啥好地方,哪有安生日子过呢?
待顾廷烨吃完了饭,常嬷嬷把碗筷收下去,太阳出来了,雾气也消散了。
两人坐在小院里晒着太阳说话,常嬷嬷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堆干果,放在顾廷烨面前。
谁料顾廷烨第一个问题就惊得常嬷嬷瞪大了眼睛,他问:“嬷嬷,我娘是怎么死的?”
“哥儿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是听了些有关我娘,有关顾家和白家的话,所以来向嬷嬷求证,求嬷嬷将当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常嬷嬷长叹一声,知道这事儿他早晚得知道,却没料到是这么早。
常嬷嬷的语气平缓又沉稳,却透着深深的遗憾。
“当年,你外祖做了盐商,生意做的很大,但始终是最末流的商人。等姑娘到了年纪选夫婿时,东家就想让她嫁个当官的,也好有个依傍,待自己百年之后,也能守住这份家业。”
“当时,汴京宁远侯府来提亲,东家高兴的不得了。可差人一打听,那顾家四房五房皆是浪荡子,不堪嫁,就只有大房顾偃开是个有出息的,可是他已经娶了东昌侯府的嫡女,姑娘嫁过去就只能做妾。东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怎么舍得女儿做妾,于是婚事就此作罢。”
“可过了一年后,老侯爷和夫人又亲自登门提亲,说是秦大娘子因病去世了,要取白家大姑娘做填房。”
顾廷烨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可那时候老侯爷和夫人说得天花乱坠,哄得东家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姑娘就跟着十几条船的陪嫁入了侯府。”
“入了侯府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个圈套,顾偃开这个泼才,洞房夜故意晾着姑娘,直拖了好些天,才被老侯爷逼着圆了房。姑娘那时候,每天都过得不开心,直到生下公子你,才觉得有了依靠。”
“本来日子就这样过着也挺好,可恰巧那天,我们不知怎的鬼迷心窍去逛了园子,正好碰见一个女使跟大公子说话,说秦大娘子是姑娘害死的。这还了得,我忙上前询问,可她却抱着大公子跑了,也没看清样貌。”
“急得姑娘挺着大肚子找顾偃开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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