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噙霜直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一阵疼痛从后脑勺传来,她伸手摸了摸,发现脑袋上莫名其妙出现好大的一个包。
雪娘见林噙霜醒了,忙上前去搀扶,伺候她洗漱。
“小娘昨夜弹琴是累到了吗?今日睡到这个时辰,不过幸好现在是在船上,也不必去请安,小娘洗漱了吃早饭吧。”
林噙霜扶着脑袋问:“昨晚主君来了吗?”
雪娘疑惑道:“小娘昨夜没让我们伺候,半夜还听到小娘弹琴呢,弹着弹着没声儿了,我以为主君来了呢,可今日进来收拾,并未发现动过的痕迹。”
林噙霜双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道:“这真是怪了,我记得我昨夜在弹琴,然后听见有人敲门,我也以为是主君来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雪娘大吃一惊,语气焦急地问:“莫不是遭了贼了?”
“这船上哪里来的贼啊?要是有贼那就是内贼了。”林噙霜意识到什么似的,催促雪娘道:“你快去检查检查,那些紧要的东西有没有少。”
雪娘在屋里藏东西的地方查看,林噙霜独自起来洗漱了。
正要吃早饭,打眼瞧见一旁的书案,上面空空如也。
“雪娘,你可曾将我的琴收起来?”
雪娘从一堆包袱中抬起头:“没有啊,我今早进来的时候琴就不在桌子上。”
“我们带的银子,地契那些可有缺少?”
“小娘,我都挨个查过了,并没有缺少。”雪娘又将那堆包裹一一放回原处。
林噙霜摸着还在剧烈作痛的脑袋,沉思了半晌,“这就怪了,这贼人想必是将我打晕后盗走了琴,他拿琴干嘛?”
雪娘回来站在身旁侍奉,也同样的毫无头绪,“是啊,拿琴干嘛?莫不是看着琴值钱,打算偷去卖了?”
“那他为何放着那么多银子不偷,单单偷这不容易出手的琴?”
又是一阵沉默,二人也实在是想不出头绪。
林噙霜眼睛一转,主意又来了。
“你随我去禀报主君,就说屋里遭贼了,求主君做主。”
雪娘明白林噙霜的意思。
给林噙霜梳完妆后二人前往主舱。
人还没走到门口,林噙霜就委屈巴巴地喊道:“纮郎!纮郎!请纮郎为霜儿做主啊,有人想要趁我睡觉杀了我啊!”
“瞎嚷嚷什么?简直没有一天安生的!”大娘子出来呵斥道。
林噙霜身子一软跪下抓住大娘子的衣角高声说道:“求大娘子让我去主君面前申冤,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大娘子看见她这副狐媚样子就来气,扫了她一眼,别过头去,皱着眉道“官人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儿就快说。”
此时盛纮正在房里指点长柏书法,听见外面的叫喊充耳不闻,只一心一意盯着长柏写字。
“这写字最重要的就是要静心,要是写不好字,你的文章写得再好都没有人看。”盛纮严肃地说。
长柏点点头,继续执笔临摹字帖。
门外的林噙霜让大娘子派人捂着嘴拽回房间了。
大娘子冷冷骂道:“就她还想扰官人和我儿长柏的清净?门儿都没有,尽学着那些市井泼妇的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刘妈妈道:“这林小娘这两天来的格外勤了些,昨夜我真的听见琴声了,她要是这样天天来,日日来,主君难免不会心软,大娘子还是得提防着。”
大娘子顿了顿说:“你传话给她,就说主君下令不让闲杂人等到主舱来,若是底下的人劝不住主子,罚月钱两个月,打二十板子。”
刘妈妈笑道:“大娘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吩咐。”说完便行了礼退下了。
大娘子回到屋里,盛纮问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吵嚷。
大娘子笑道:“哪有什么大事?只是那个林噙霜天天大惊小怪,说有贼偷她东西,我问偷了什么,她说只偷了琴。官人你说可笑不可笑,那贼放着屋里的金银不偷,偷节破木头。
我还问了下人怎么没发现,她说体恤下人们辛苦,晚上没叫她们伺候。这不是明摆着贼喊捉贼嘛。”
盛纮听后也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多问什么,依然低头用心辅导长柏习字。
晌午吃完饭后,盛纮觉得整日待在屋里甚是憋闷,就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气。
现在虽还是冬季,但今日是个大晴天,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隐隐约约倒是有点春天的感觉。
盛纮百无聊赖地溜达着,不知不觉竟到了曼娘的屋外。
他透着门缝往里看,曼娘正躺在床上午睡,两个小丫头坐在炭盆边上也昏昏欲睡。
曼娘的睡姿让盛纮想起了在扬州的时候,那日自己去探望卫小娘,见她就是这样躺着,清净高贵,像个玉琢的美人儿一般,想到此处不觉心神荡漾,手脚不受控制地推开屋门,抬脚跨了进去。
琉璃听见响动,抬头看见是主君,忙将身边打盹儿的朱楼叫起来。
盛纮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中间,示意丫头们不要声张。
琉璃见此情景,微笑着拉着朱楼退出门外,并关好房门。
盛纮轻轻坐在曼娘的床边,尽量不发出动静惊醒床上的美人。
看着正在沉沉睡去的曼娘,盛纮忽然觉得疑惑。
眼前的这个人,熟睡的样子是如此乖巧,就好像还像从前一样温柔懂事。
看着这张脸,他都搞不清楚那天引诱自己的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人。
曼娘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见盛纮正坐在床边,欲起身说话。
盛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道:“你不必起身了,我闲来无事瞎转悠,不知怎地就走到你这里了,进来看看你,谁知打扰到你午睡了。”
曼娘柔声道:“纮郎,我巴不得你能来看我呢,我天天想,夜夜盼,刚刚睁开眼睛看到你就在我眼前,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盛纮将曼娘的手拉过来握在手中,笑道:“又说浑话,你捏捏我的手看看是不是真人?”
曼娘娇嗔道:“纮郎拿奴家取笑。”
纮郎一时对这样的曼娘有点爱不释手,他伸手摸了摸曼娘的脸蛋道:“等下次船靠岸时,带你去岸上逛逛,这些天在船上都憋闷坏了吧?”
曼娘点了点头,娇羞一笑,“都听纮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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