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不是文烨。
他是道主。
穿着古朴的长袍，站在一座悬浮在信息海洋中的宫殿里。
宫殿由纯粹的逻辑构成。
墙壁是流动的算法，地板是凝固的数据，穹顶上镶嵌着亿万颗星辰。
每一颗，都是一个正在演化的虚拟宇宙。
他面前，站着十二个人。
不是刚才那些被感染的守卫。
是十二个身穿银白色战甲，眼神坚毅，气息强大的战士。
“道主。”
为首的中年战士单膝跪地。
“外道大军已突破第三防线，正在向逻辑深渊推进。
按照当前速度，七十二小时后，它们将抵达封印核心。”
道主沉默地看着宫殿外。
那里，原本清澈的信息海洋，此刻被染成了灰黑色。
无数的外道生物，有的像扭曲的阴影，有的像多眼的肉瘤，有的干脆就是一段自我矛盾的逻辑链，正在海洋中疯狂涌动。
它们所过之处，秩序崩塌，逻辑崩坏，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在被重新定义。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道主问。
“还能作战的，不到三成。”
中年战士声音低沉。
“第七、第九军团全军覆没，第三军团叛变。
他们的指挥官被外道感染，现在正在从内部攻击我们。”
“叛徒。”
道主眼中闪过寒光。
“我会亲自处理。”
他走到宫殿边缘，伸出手。
手中，浮现出一个东西。
正是天道罗盘。
但那个时候的罗盘，不是残缺的十二面体，而是一个完美的、无限复杂的多维度结构。
它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带动周围的信息海洋掀起波涛。
“传令下去。”道主说。
“所有还能战斗的将士，撤到逻辑深渊边缘。
我要启动最终方案。”
中年战士猛地抬头。
“道主！您要...”
“封印。”道主平静地说。
“用我的道基作为核心，重构封印大阵，将外道主力永远锁在逻辑深渊里。”
“那您呢？！”
“我会兵解转世。”
道主看向远方。
“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当封印松动，当外道再次蠢蠢欲动时，我会回来，完成未竟之事。”
“可是…”
“没有可是。”
道主打断他。
“这是唯一的办法。
去吧，执行命令。”
中年战士咬牙，最终重重磕头。
“遵命！”
他起身，带着其他战士离开。
宫殿里，只剩下道主一人。
他看着手中的天道罗盘，轻声说：
“老伙计，又要辛苦你，等我万年了。”
罗盘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
然后，道主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和力量，封印进天道罗盘的核心。
将罗盘拆解，把最核心的逻辑晶核抛入现实世界。
让它随机落入某个时间、某个空间，等待未来的自己找回。
他走出宫殿，面对亿万外道大军，燃烧了自己的道基...
梦到这里，断了。
文烨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运输机的舱顶。
他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毯子。
机舱内灯光柔和，引擎的轰鸣平稳而有节奏。
“你醒了？”
墨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文烨转过头，看到墨师、雷刚和林雨都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我睡了多久？”文烨声音沙哑。
“十八小时。”
林雨递过来一瓶水。
“你的生命体征一直很平稳，但脑电波活动异常激烈。
像是在做很长的梦。”
文烨接过水，喝了一口。
这不是梦。
是记忆。
万年前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复苏。
“我们到哪了？”他问。
“已经离开西北，正在返回基地的途中。”墨师说。
“世界树的监测数据已经传回来了。
以罗布泊为中心，半径五百公里内的逻辑污染指数，下降了99.8%。
封印裂缝停止了扩张，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自我修复迹象。”
墨师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文烨，我们成功了。
至少暂时，这个世界安全了。”
文烨点点头，心里却清楚。
只是暂时。
只要封印还在，裂缝还在，外道就还会尝试入侵。
而这一次，它们会学聪明。
下一次的攻击，只会更隐蔽，更致命。
“另外，”墨师犹豫了一下，“在你休息期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事？”
墨师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报告。
“全球范围内，有三十七个慈善基金会和科研机构，收到了匿名大额捐款。
总额超过一亿美元。”
文烨挑眉。
“捐款附言都很简单，比如用于信息安全教育、支持基础数学研究、资助逻辑学人才培养...”
墨师看着文烨。
“这些领域，都是对抗外道最需要的人才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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