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把长安的夜空烧得一片赤红。
太极殿的方向浓烟滚滚,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隔着数里地都能听见,那座象征着皇权的宫殿,此刻正化作一片火海,映得城头上守军的脸,一半亮一半暗,满是惶惑与绝望。
“烧起来了……太极殿烧起来了!”
不知是谁在城头上喃喃自语,声音里的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守城门的士族私兵们,手里的长矛早就攥出了汗,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战意一点点消散——李宏杰都自顾不暇了,他们还守着这扇门干什么?
“兄弟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私兵小头目,突然把手里的长矛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李宏杰都完了!咱们还在这儿替士族卖命?图啥?图死后连口饱饭都没有吗?”
这话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私兵们瞬间炸开了锅。
“是啊!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士族那帮老东西,平日里吃香的喝辣的,把咱们当牲口使唤,现在倒好,让咱们来送死!”
“洛阳丢了,潼关破了,南召援军全军覆没,咱们守得住吗?守不住的!”
“打开城门吧!北境王的大军就在城外,听说廷州军军纪严明,从不祸害百姓!”
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些原本还想硬撑的小队长,看着群情激愤的士兵,也只能颓然地垂下了手臂。他们心里清楚,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不过是自寻死路。
“开城门!”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响应。沉重的城门被嘎吱嘎吱地推开,铁闸缓缓升起,露出了城外黑压压的廷州军阵营。
城头上的私兵们,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朝着城外的方向高呼:“我们投降!愿降北境王!”
城外的喊杀声不知何时停了,廷州军的士兵们,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孙旺提着大刀,正要下令进军,却被李阳抬手拦住了。
李阳骑着那匹通体乌黑的战马,缓缓从阵中走了出来。玄色战甲上沾着些许尘土,腰间的尚方宝剑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冷冽的光。他嘴里叼着根甘草棍,眼神平静地看着那扇敞开的城门,看着城头上跪倒的私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殿下,进城吧!”孙旺激动地说,“长安,是咱们的了!”
李阳摆摆手,吐出嘴里的甘草棍,用靴尖碾了碾,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命令,全军整队,入城!记住,军纪严明,不得擅动百姓一针一线,违者,军法处置!”
“得令!”
军令如山,三万廷州军立刻列成整齐的方阵,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长安城开进。
玄色的战旗迎风招展,狼头图腾在火光中格外醒目。步枪兵们端着枪,步伐一致;火炮营的士兵们,推着炮车,缓缓前行;骑兵们的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声响,却没有一人喧哗。
城门内的街道上,早已站满了百姓。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手里还提着灯笼,有的怀里抱着孩子,眼神里带着忐忑,却又藏着一丝希冀。当看到廷州军整齐的队伍,看到士兵们脸上温和的神情时,他们眼里的忐忑,渐渐消散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举着一块写着“北境王威武”的布条,声音沙哑却响亮:“北境王!您可算来了!”
这一声喊,像是点燃了引线。
“北境王来了!我们有救了!”
“还我太平!还我太平!”
“诛乱臣,复新政!”
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的人激动得泪流满面,有的人跪倒在地,朝着李阳的方向磕头。孩子们也跟着欢呼,手里拿着野花,朝着廷州军的队伍扔去。
李阳勒住马缰,缓缓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看着街道两旁衣衫褴褛的百姓,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看着那些布满皱纹却满是期盼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的初衷,想起了在北境推行新政的艰辛,想起了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想起了廷州城里,陆云舒和孩子们期盼的眼神。
他抬手,压了压,声音洪亮,穿透了喧闹的人声,传遍了整条街道:“百姓们!都起来!”
欢呼声渐渐平息,百姓们抬起头,望着马背上那个挺拔的身影,眼里满是崇敬。
“从今天起,长安太平了!”李阳的声音,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朕会立刻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会恢复新政,摊丁入亩,废除士族免税权!会让寒门子弟有书读,有官做!会让天下的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震得整条街道都在颤抖。有的人激动得泣不成声,有的人朝着李阳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
李阳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赢得的,不仅仅是一座城池,更是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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