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府衙的前院改得焕然一新,原本杂乱的办事区域被隔成十几个整齐的窗口,每个窗口上方都挂着木牌,用隶书写着“户籍登记”“田赋缴纳”“纠纷调解”“军备申领”等字样。值守的吏员穿着统一的青色公服,坐在窗口后,有条不紊地处理百姓事务,再也没有往日的推诿扯皮。
可这规整的府衙里,却鲜少能见到主人的身影。李阳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城外的武器工坊里,要么盯着工匠们改进连弩的扳机结构,要么琢磨着如何提升钢材的纯度,府衙的日常事务,全交给了几个靠谱的属官打理——用他的话说:“办业务有窗口,打仗靠工坊,没事别来烦我。”
这天午后,李阳正蹲在地上,看着工匠们组装新一批连弩,突然听到工坊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焦急的呼喊:“廷州王!紧急军情!雅兰部落的人求见!”
他猛地站起身,心里咯噔一下。雅兰云姝刚派人选送了一批战马过来,才过去半个月,怎么会突然派人求援?
快步走出工坊,只见一名身着草原皮袍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正是雅兰云姝的亲信护卫巴图。“廷州王!救命!”巴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刹迩、兀良、哈丹三大部落联手,带了两万大军围剿我们雅兰部落!营地被围了三天三夜,粮草快断了,首领让我拼死突围,向您求援!”
“什么?”李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他想起雅兰云姝在草原上的坦荡与决绝,想起篝火旁的拼酒与盟约,想起那句“雅兰部落是你的”,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老子的女人!”
孙旺和王洪亮也闻讯赶来,听到巴图的话,脸色都变了。三大部落联手,两万大军,雅兰部落只有五千勇士,根本抵挡不住。
“殿下,要不要先派人核实一下情况?”王洪亮谨慎地说道,“草原部落向来狡诈,万一有诈……”
“核实个屁!”李阳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巴图是雅兰云姝的贴身护卫,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孤身突围求援。雅兰部落是我廷州的盟友,她认我为主,我就不能让她出事!”
他当即转身,对工坊外的亲兵大喝:“传我命令!骑兵营全员集结,携带连弩、压缩干粮,半个时辰后,北门出发!”
“是!”亲兵们齐声领命,转身就往军营跑去。
半个时辰后,北门城外,五千廷州骑兵整装待发。战马的马蹄都用厚布裹住,避免发出声响;士兵们身着轻便的皮甲,腰间挎着朴刀,背上背着装满箭矢的连弩,嘴里嚼着压缩干粮,喝着水壶里的清水——李阳特意交代,出发前必须吃饱喝足,夜袭途中严禁生火做饭,避免暴露行踪。
李阳翻身上马,接过巴图递来的草原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了雅兰部落营地和三大部落的驻扎位置。“三大部落分三处扎营,呈三角之势,把雅兰部落围在中间。”巴图指着地图,急声道,“刹迩部落是主力,驻扎在西侧,首领是个叫莫贺的狠角色,手下有八千骑兵。”
“好。”李阳目光锁定西侧的标记,“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打刹迩部落!趁着夜色,摸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草原的夜晚没有月光,漆黑如墨,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洒在大地上。五千廷州骑兵排成一字长蛇阵,在巴图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朝着雅兰部落的方向疾驰。马蹄裹着厚布,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士兵们全程闭口不言,只用手势交流,整个队伍像一支幽灵般的利刃,划破了草原的寂静。
途中,李阳让人传令:“靠近营地后,分成十队,每队五百人,从不同方向摸进去,先解决岗哨,再集中火力冲击中军大帐!连弩射击时尽量压低声音,不准喊杀,用短刀解决近距离敌人!”
士兵们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连弩和朴刀。他们跟着李阳征战多次,早就习惯了他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术,虽然夜袭风险极大,但他们对李阳充满了信心。
三更时分,队伍终于抵达刹迩部落的营地外。营地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处篝火还在燃烧,映出帐篷的轮廓,岗哨们抱着武器,靠在帐篷上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降临。
李阳抬手示意,十队骑兵立刻分散开来,像猎豹般潜入营地。负责解决岗哨的士兵动作麻利,趁着岗哨不备,捂住他们的嘴,一刀抹喉,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很快,外围的岗哨被全部清除。李阳一挥手,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又猛地扔下。“杀!”他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杀气。
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立刻扣动连弩的扳机,“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在夜色中响起,密集的箭矢像雨点般射向帐篷。睡梦中的刹迩部落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矢穿透帐篷,钉死在里面,营地内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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