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军的训练正酣,校场上的呐喊声震彻云霄,可李阳看着士兵们手中的武器,眉头却拧成了疙瘩。五十余柄锈迹斑斑的朴刀,刃口卷得能当锯子用,弓箭更是不堪,木弓开裂、箭簇生锈,拉满了也射不远。“就这装备,别说对抗匈奴铁骑,就算是小股流寇也难应付。”王洪亮拿着一张断弓,语气沉重。
李阳心里清楚,朝廷对边境藩王防备极严,明令禁止私造制式兵器,擅自打造弓、弩、甲胄都属谋逆大罪。可没有趁手的武器,再精锐的士兵也只是血肉之躯,面对匈奴的弯刀快马,无异于以卵击石。“制式兵器不能造,咱们就造非制式的!”李阳眼神坚定,“要造一种训练快、杀伤力强,还不违反禁令的武器!”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滑轮连弩的雏形——这东西不算朝廷规定的制式弩箭,且最大的优势是上手快。弓箭手至少要练三个月,还未必能拉开重弓,可弩箭手三天就能熟练操作,正好契合廷州军新兵多、训练时间短的现状。
当晚,李阳在灯下铺开麻纸,用炭笔绘制图纸。他参考现代机械原理,设计出滑轮连弩:弩身用坚硬的桑木打造,加装两组滑轮省力,射程能达到200米,比普通弓箭远30步;箭匣可容纳20支短箭,扳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不用手动上弦;最关键的是,他统一了所有零件的尺寸,小到螺丝、大到滑轮,都按固定规格打造,解决了古代武器“零件不通用、坏了就报废”的难题。
“殿下,这玩意儿真能成?”王东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满脸疑惑。
“能不能成,造出来就知道。”李阳当即下令,在工业区开辟专门的武器工坊,调来了城内最好的十位铁匠,由王洪亮负责监督打造。
可刚开工就遇到了麻烦:锻造弩身和零件需要反复捶打,靠人工挥锤不仅速度慢,力道不均还影响兵器硬度,一天下来也造不出几个零件。李阳在工坊里转了两圈,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牛身上——古代常用牛耕地,何不利用牲畜动力?
他立刻画出牲畜动力锤的图纸:用两根粗壮的木柱搭起支架,顶部安装转盘,转盘通过铁链连接铁锤,再用缰绳把牛和转盘连起来。牛拉动转盘转动,铁链带动铁锤上下起落,力道均匀且持续不断。
铁匠们半信半疑地按图纸打造,当牛被套上缰绳,拉动转盘让铁锤“哐当哐当”自动捶打时,所有人都看呆了。“这也太神了!”老铁匠张师傅抚摸着均匀受力的铁块,激动得直搓手,“以前人工挥锤,一天最多锻打十块铁,现在这玩意儿一天能打三十块,还比手工打的硬多了!”
有了滑轮连弩的图纸和牲畜动力锤,武器工坊的效率大大提升。十天后,第一把滑轮连弩造了出来。李阳带着连弩来到校场,周围围满了士兵和官员。有人小声嘀咕:“这奇技淫巧有违古法,怕是中看不中用。”
李阳没理会非议,让人竖起三层厚实的木板,站在200步外,搭上短箭,扣动扳机——“咻”的一声,短箭破空而出,径直射穿三层木板,箭簇深深钉进后面的土墙里。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质疑的人脸色涨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王洪亮快步跑过去拔出箭,看着木板上的窟窿,激动得声音都颤了:“殿下!这连弩太厉害了!200步外射穿三层木板,匈奴的皮甲根本挡不住!”
士兵们也炸开了锅,纷纷围上来想看个究竟。“这玩意儿三天就能学会?那我也能当神射手了!”“有这连弩,匈奴骑兵来了也不怕!”
李阳笑着点点头:“从今天起,武器工坊全力打造滑轮连弩,每人配一把,再备足箭矢。王参军,你负责组织士兵训练,务必让每个人都熟练掌握!”
“是!殿下!”王洪亮干劲十足,立刻挑选士兵开始训练。正如李阳所说,滑轮连弩操作简单,士兵们只需学会上箭、瞄准、扣扳机,三天下来,大部分人都能准确射中200步外的靶心,训练效率远超弓箭。
与此同时,牲畜动力锤也派上了大用场,不仅用来锻造连弩零件,还打造了一批加长加厚的朴刀和锋利的短矛,武器工坊的产量比之前提升了三倍,廷州军的装备很快焕然一新。
就在廷州全力革新武器时,远在廷州境外西五十里的深山中,王欣悦正拿着一份刚送来的情报,脸色凝重。情报上写着:匈奴已分多路集结到边境,前锋离廷州不足百里,不日便会来袭。
“郡主,这廷州怕是守不住了。”手下看着情报,忧心忡忡,“匈奴铁骑骁勇善战,廷州军虽是新练之兵,就算有新武器,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王欣悦沉默片刻,目光望向廷州的方向。她想起了沿途看到的景象:整齐的房屋、繁华的街道、工坊里忙碌的妇女、校场上训练的士兵,还有李阳那张从容不迫的脸。廷州的百姓,终于不用再流离失所,有了安稳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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