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比冲击经脉更加精细、缓慢,消耗的心神极大。但凌峰耐心十足。他能感觉到,随着融合的进行,二维脉变得更加坚韧、通透,与自身血肉、内力的联系也越发紧密、浑然一体。甚至,他对周围土行灵气的感应与吸纳速度,也隐隐有了一丝提升。
当二维脉内的“金沙脉纹”彻底稳固,金光内敛,与经脉本身不分彼此时,凌峰才缓缓收功。
他睁开眼,双眸深处似有金色流光一闪而逝。举手投足间,气韵更加沉凝,与脚下大地的联系仿佛也深刻了一分。
“该离开了。”凌峰站起身,看着圣池中依旧缓缓旋转、仿佛永恒不变的金色漩涡。此地虽好,但非久留之所。沙源镇还在等他,外界的风雨从未停歇。
他解下腰间所有空置的水囊、皮袋(原先装水装药的),走到圣池边。这一次,他不再招引那最精纯的、刚从漩涡中心“涌出”的金色光点,而是收集那些在池槽边缘沉淀下来的、米粒大小的实体流金沙。这些金沙虽不如本源之气精纯,但同样是外界难寻的极品,无论是用于交易、锻造还是辅助他人修炼,都价值连城。
他将所有容器都装得满满当当,沉甸甸地挂在腰间。这些,将是沙源镇发展的又一笔雄厚资本。
做完这些,凌峰目光落在了圣池之眼,那金光最璀璨的漩涡中心。他想起了沙厉放入的“地脉铁晶”和沙傲带走的“地脉金晶”,也想起了自己此行在沙海边缘捡到的那些矿石样本。
一个念头浮现。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几块品质不错的“赤铁矿”、“自然铜”和“云母片岩”,想了想,又拿出了那半片北莽军官的锁子甲残片和一块最普通的制式弯刀碎片。
“沙衍先祖猜想金泉是‘活源’,会根据放入之物和血脉产生反馈。沙厉前辈放入铁晶,孕育出了金晶……我何不也做个试验?”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样东西,用一丝内力包裹,轻轻投入圣池金色漩涡边缘,一个相对平缓、金沙沉淀较厚的区域。矿石和金属碎片悄无声息地沉入那缓缓流淌的金沙之中,消失不见。
“不知要过多久,它们会有什么变化。”凌峰默默记下投放的位置和物品,“或许下次再来,会有惊喜,也或许……毫无反应。但试试总无妨。”
最后,他走到那十座石碑的尽头,空荡荡的墙壁前。沉吟片刻,他并指如剑,土黄色光芒在指尖吞吐。
“后世子孙,得承先祖遗泽,岂敢不铭志于心,以告后来?”
他运指如飞,坚硬的石壁在他灌注了内力的指下,如同豆腐般被划开,石粉簌簌落下。
“天元新历二百一十七年,霜降月下旬,后世沙民子弟凌峰,侥幸入此圣地,得览先祖千年传承,心潮澎湃,感激涕零。《九息》补全,《鬼影》得授,阵道丹方,俱铭五内。前辈心血,不敢或忘。今取金沙若干,以为复兴之资。在此立誓:必以此身所学,聚我族裔,守我乡土,复我荣光。沙民血脉,终将再耀于世!——凌峰谨记。”
字迹铁画银钩,深入石壁,虽无历代先祖碑文那般历经岁月沧桑,却自有一股勃发向上的锐气与坚定不移的担当。他没有将碑文刻满,特意在末尾留下了空白。
“此间之事,尚未完结。待我沙源镇根基稳固,族人凝聚,实力足够……我定会再回此地,探索更深奥秘,或许,那时再补全此碑不迟。”凌峰看着自己的留书,心中暗忖。
诸事已毕,再无留恋。
凌峰最后对着圣池与十座石碑,郑重地三鞠躬。然后转身,走向他来时的方向——那处他坠落时穿透的、此刻已被流动金沙自然抚平、看不出痕迹的穹顶位置。
如何离开?进来时是被沙涡吸入,身不由己。出去呢?
他尝试运转《九息镇岳诀》与控沙之力,感应上方沙层的结构。精神力向上延伸,穿过石室的穹顶,没入厚厚的沙土层中。
混乱!无比的混乱!
上方并非实心的沙土,而是仿佛一片狂暴的、由沙粒构成的“地下暗河”或“漩涡乱流”!无数股方向各异、力量不等的沙流在疯狂地奔涌、碰撞、旋转,形成一片完全无法以常理度之的混沌区域。他的精神力稍一深入,便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要被那混乱的力场撕碎。
“难道……要强行突破这厚厚的、混乱的沙层?”凌峰皱眉。以他现在的状态和实力,硬闯这种地方,凶多吉少。
他的目光不由再次投向圣池中央那缓缓旋转的金色漩涡。金漩之眼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不可知的地脉深处。
“沙涡吸我进来,金漩……是否也能送我出去?”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沙厉碑文提到“入口封印破坏”,沙傲兄弟是“闯入时遭遇空间沙暴”。或许,正常的、稳定的出入口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这些与地脉相连、却充满不确定性的“漩涡通道”!
与其硬闯未知的混乱沙层,不如……赌一把这看似平静,实则蕴含莫测伟力的金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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