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赵干、吴良、韩明、钱豹,以及所有出征的乡勇营兄弟,阵前用命,荡平匪穴,功不可没。”凌峰声音沉稳,掷地有声,“按此前军功条例,阵斩、先登、俘获皆有赏。经核算,此次共需发放赏银一千二百两。其中,石勇等五位骨干,各赏五十两;其余将士,按功绩分五至三十两不等。赏银即日发放!”
堂下众人呼吸不由粗重起来。乡勇营普通兵士月饷不过三两银子,此次赏赐几乎抵得上一年甚至数年的收入!这实实在在的银子,比任何空口褒奖都更能凝聚军心。
紧接着,凌峰抛出了更重磅的决定:“然,沙源镇今非昔比,开销日增,物价亦有浮动。旧例饷银,已不足以养家糊口,更难以体现将士价值。自本月起,全镇俸饷调整!”
他环视众人,宣布新政:
“一、乡勇营士卒,月饷由三两提至五两!伍长、什长、队正依次递增。”
“二、镇卫队士卒,月饷由二两五钱提至四两!”
“三、匠作营(铁匠、木匠等)熟手师傅,月钱参照乡勇营士卒;学徒亦有补贴。”
“四、所有吏员(如仓库、文书)及从事公共劳役(修路、筑墙)者,按日计酬,日结十文至九十文不等。”
这一系列举措,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提高饷银,直接提升了全镇主要劳动力的收入与购买力,能极大稳定人心、刺激内部消费。
张山迅速估算了一下,仅提高饷银一项,沙源镇每月就需多支出近四百两白银。他面露忧色:“大人,赏银加上提饷,所费甚巨,仅靠缴获与税收,恐怕难以为继。”
凌峰颔首:“你所虑极是。开源节流,势在必行。‘节流’在于精细管理,此事由老锅头总负责,建立每日用度核算。至于‘开源’……”他目光灼灼,“其一,此番缴获商货,可择机发卖;其二,褚燕。”
精瘦的褚燕上前一步:“大人。”
“你与吴良配合,带上熟悉路径的向导,将我们新拓疆域内,尤其是通往那处匪巢绿洲的‘安全商道’地图绘制详实。然后,派人前往更远的雍州大城,散布消息:我沙源镇欢迎四方商旅,提供水源补给、安全护卫,并只收取合理的货税与停驻费用!”凌峰的策略很明确,要将地理优势和军事胜利,迅速转化为商业优势。历史上的丝绸之路便是依赖商队往来才繁荣了沿线城市,沙源镇也要成为新的商道节点。
随着镇子规模膨胀,管理压力陡增。秦赤瑛首先提出:“大人,镇民已近两千,各类事务千头万绪。刑名、户籍、税赋、民事纠纷、物资调配、工程营造……仅靠现有几人,纵是昼夜不休,也难免疏漏,更易滋生弊病。”
凌峰深以为然:“秦姨所言,正是我之所忧。沙源镇不能再是草台班子,必须有规矩、有章法、有专人负责。我意,设‘民政堂’,总揽一切非军事内政。秦姨,您经验丰富,威望素着,可否请您暂领堂主之职?”
秦赤瑛抱拳:“敢不从命!”
“韩松先生,请您担任副堂主,专司农事、垦荒、水利规划。”
“老锅头,请您掌管仓储、物资出入与日常用度核算。”
“此外,”凌峰看向堂下,“需立刻选拔人才。识文断字、精通算学者,可任文书、账房;为人公道、在镇中有威信者,可协助调解纠纷;心思缜密、有管理才能者,可分管具体工程、工坊。诸位可广泛举荐,亦可让镇民自荐,三日后面试定夺。”
这番安排,使得沙源镇的内政架构顿时清晰、专业起来,从粗放管理向精细治理迈出了关键一步。
会议尾声,一个意想不到的汇报带来了惊喜。乡勇营一名新任队正出列,激动道:“大人,您之前吩咐重点观察的阿土,前几日……在修炼《瀚海呼吸法》时,突然有所突破!”
“哦?”凌峰精神一振。阿土是童子营中的一员,才九岁,血脉感应就远超常人。
“阿土忽然狂吼一声,不是通过阵法,而是仅凭自身意志,就让他周身三丈范围内的沙地剧烈翻腾,形成了小范围的流沙陷坑!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五息他便力竭昏倒,但醒来后,他对沙土的掌控力明显增强,已能有限度地让沙粒悬浮、聚形!”
凌峰眼中光芒大盛。自主觉醒控沙血脉!这意义非同小可。“好!非常好!从即日起,阿土调入我身边,我亲自教导他!”
新政颁布后数日,沙源镇仿佛一台加了猛油的重型机械,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轰鸣运转。匠作营里,赵铁臂领着周铁柱等人,日夜不停地修复兵器、打造农具,那批缴获的矿石已被初步判定为一种高品位的“赤铜铁”,掺入普通铁料中能极大提升韧性,这消息让赵铁臂如获至宝。垦荒区,在韩松的规划下,新的沟垄网格开始挖掘,耐旱作物与固沙植物被有计划地种植。道路上,由俘虏和领取日薪的镇民组成的工程队,开始铺设碎石,完善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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