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山水,与西夏的苍茫辽阔截然不同。层峦叠嶂,碧翠欲滴,云雾在山腰间缠绕,仿佛给这雄奇之地披上了一层柔美的纱衣。林衍一路行来,欣赏着这与北方迥异的景致,心情颇为舒畅。
“这才是正经的旅游风景区啊,比西夏那边光秃秃的山头养眼多了。”他骑着马,沿着山道不紧不慢地走着,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环境。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无量剑派的山门,就在这片山脉的深处。
越靠近无量剑派的地盘,遇到的江湖人士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行色匆匆,带着兵刃,脸上洋溢着或兴奋或紧张的神情,显然都是冲着那场据说即将举行的“东西宗比武”去的。
“啧,看来这无量剑派在本地的流量还不错嘛,一个小小的内部团建,都能吸引这么多江湖自媒体来围观。”林衍内心吐槽,也混在人群中,朝着无量剑派所在的剑湖宫方向而去。
剑湖宫前,一片开阔的演武场已然是人头攒动。各色江湖人物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气氛热烈。场中,分立两拨人马,服饰略有差异,想必就是无量剑东宗和西宗了。东宗以掌门左子穆为首,个个面带得色,气焰颇盛;西宗则以辛双清为首,脸色则要凝重许多。
林衍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如同一个真正的路人甲,双臂环抱,饶有兴致地准备看戏。他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在旁人看来,就是个没什么内力、纯粹来看热闹的普通游侠儿。
“铛!”
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东西两宗的年轻弟子轮番上场,剑光霍霍,呼喝有声。平心而论,在林衍这位宗师眼里,这些招式破绽百出,内力更是浅薄得可怜,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场下的观众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叫好声或惊呼声。
东宗弟子确实技高一筹,连胜几场。左子穆抚着短须,志得意满,对着西宗方向朗声道:“辛师妹,看来今年这剑湖宫,还是要由我东宗掌管了。贵派弟子还需多加勤练才是啊,哈哈!”
西宗众人脸色更加难看,辛双清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招式凌厉,攻敌必救,确实厉害。只是……只是这剑法杀气太重,一味争强斗狠,似乎……似乎少了些仁恕之心,与剑道中和乎中庸的道理,颇有不合……”
唰!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到了说话之人身上。
那是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公子,面容俊雅,皮肤白皙,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经历过江湖毒打的“萌新”。正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
林衍嘴角微微勾起:“正主来了。”
左子穆被一个毛头小子当众点评剑法“缺乏仁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身旁一个脾气火爆的弟子更是直接跳了出来,指着段誉喝道:“哪里来的酸儒,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无量剑派的剑法,也是你能妄加评论的?有本事上台来比划比划!”
段誉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小生不会武功,只是……只是就事论事,觉得武学之道,除了克敌制胜,或许也当有止戈修身之意……”
“不会武功就闭嘴!”
“哪里来的书呆子,滚回家读你的圣贤书去!”
东宗弟子纷纷鼓噪起来,对着段誉冷嘲热讽。
段誉被众人指责,面红耳赤,却依旧试图讲道理:“诸位,子曰……”
“子你个头!”那暴躁弟子不耐烦,上前一步就想推搡段誉。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突然,场外传来一阵嚣张的呼哨和脚步声!
“哈哈哈!无量剑派的东西宗比武?真是热闹啊!不过从今天起,你们无量剑派,都得听我们神农帮的!”
只见一群穿着土黄色短褂、手持药锄、弯刀等奇门兵刃的汉子,在一个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带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直接将演武场团团围住!为首的老者,正是神农帮帮主司空玄!
场中瞬间一片哗然!东西两宗也暂时放下了内部矛盾,一致对外。
左子穆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司空玄!你神农帮与我无量剑派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强闯我剑湖宫?”
司空玄阴恻恻一笑,晃了晃手中一个装着白色小貂的笼子:“左掌门,废话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无量剑派,从今日起,并入我神农帮麾下!还有,把你们后山特产的‘通天草’,全部交出来!否则……”他拍了拍笼子,那白色小貂“吱”地叫了一声,声音尖锐,“我这闪电貂的滋味,想必你们有人尝过吧?”
闪电貂!剧毒无比!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左子穆又惊又怒:“司空玄,你欺人太甚!”
司空玄不屑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给你们三息时间考虑!”
场面瞬间混乱,一些胆小的观众已经开始悄悄往后溜。东西两宗弟子则握紧了兵刃,紧张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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