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走过去:“陈雨?”
女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梳着马尾辫,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脸上有些雀斑,眼神里透着学生特有的清澈和焦虑。
“顾清先生?”她站起来,有些局促,“谢谢你能来。”
两人坐下,服务员过来点了咖啡。等服务员离开后,陈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顾清面前。
“这是我们社团的资料,还有周明失踪前的一些……记录。”她低声说,“警察来问的时候,我没敢全部给他们看。有些东西……太奇怪了,我怕他们不相信。”
顾清打开文件夹。里面有几张照片,一些手写的笔记,还有一张手绘的地图。
照片拍的是仁和医院内部。从角度和光线看,应该是手机拍的,有些模糊。其中一张拍的是307病房,照片里的病床是翻倒的,墙上有红色的符号——虽然模糊,但顾清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逆八门阵法的标记。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顾清问。
“三天前,我们进去的时候。”陈雨说,“周明说他想拍一些素材,以后做展览用。我们还拍了其他房间,但……只有307病房的照片里有那个符号。”
顾清翻看其他照片。有走廊的,有其他病房的,有楼梯间的……看起来都很正常,就是普通的废弃建筑。
“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顾清问。
“从后院的窗户。”陈雨说,“医院被锁了,但有些窗户的玻璃碎了,可以爬进去。我们之前去过好几次,都没事。但这次……不一样。”
她喝了口咖啡,手微微发抖:“这次周明说,他找到了一些关于医院的新资料,说这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他非要晚上去,说是要‘感受真正的气氛’。”
“新资料?什么资料?”
陈雨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旧旧的,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已经磨损。
“这是周明从他爷爷的遗物里找到的。”她说,“他爷爷以前是仁和医院的医生,七十年代就在那里工作,一直做到医院关闭。”
顾清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钢笔写着:“李正华工作笔记,1978-1998”。
他快速翻看。前面都是一些日常的工作记录——查房记录、病例摘要、会议纪要等等。但翻到1998年的部分时,内容开始变了。
“1998年4月12日,晚班。凌晨三点,听到地下室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哭。下去查看,什么都没有。但值班护士小杨说她也听到了。”
“1998年4月17日,白班。307病房的病人突然尖叫,说床下有人。检查后未发现异常,但病人坚持要换房间。”
“1998年5月3日,晚班。又听到哭声。这次声音更清晰,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叫了几个同事一起查看,仍然一无所获。”
“1998年6月21日,白班。林护士长找我谈话,说医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她说这是医院高层都知道的秘密,但为了不影响工作,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1998年7月8日,休息日。我偷偷去了医院的档案室,想查一些旧资料。但关于地下室和307病房的记录,都被删除了,或者根本不存在。”
“1998年8月15日,晚班。我终于看到了。凌晨两点,我假装离开,又偷偷回来。我看到林护士长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一个东西进了地下室。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在动,像是一个人,但被布包着,看不清。我跟到楼梯口,但不敢下去。”
笔记在这里中断了几页。再往后翻,是1999年的记录,但内容又恢复了正常,都是日常工作。直到最后几页:
“1999年12月3日,今天医院正式关闭。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林护士长留下来,说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我想跟她说地下室的事,但她说:‘李医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你还有家人,有孩子,不要卷进来。’”
“1999年12月5日,最后一次来医院。我在307病房坐了很久。我总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也许有一天,还会有人来,还会有人……听到那些哭声。”
笔记本到这里就结束了。
顾清合上笔记本,沉默了一会儿。李正华……这名字有点耳熟。
“周明的爷爷,是姓李?”他问。
陈雨点头:“周明是跟妈妈姓的。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是爷爷带大的。所以爷爷去世后,他很受打击,一直想弄清楚爷爷笔记本里提到的那些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其实……周明失踪前,跟我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他感觉有人在叫他。”陈雨的眼神里充满恐惧,“不是在耳边叫,是在……脑子里叫。他说那个声音很温柔,是个女人的声音,一直说:‘来啊,来啊,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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