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一愣,下意识挠了挠头,“哎哟,这事儿给忘咯!”
王海涛和刘猛一口气买了,整片老城区的四合院。
只要谁家肯出手,二话不说直接拿下。
至于到底收了多少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最初那几处,他还兴致勃勃地去转过几圈。
毕竟能当个百年后身价过亿的房东,想想都带劲。
大点的,动辄十几亿起跳。
可后来,每次王海涛他们提着一沓合同和房本上门,林逸就摆摆手,“放那儿吧,我不看。”
那些红本本,全被他锁进了后屋一个沉甸甸的柜子里,连钥匙都懒得碰。
“去看看吧。”
他起身,从那张海黄木的摇椅上慢悠悠站起来,手里的紫砂壶还没放,人已朝里屋踱去。
身为立志要做京城,最体面包租公的男人。
连自己有几套房都记不住,确实有点儿不像话。
几十年后,孩子带着对象回家,丈母娘问,“你家房子在哪儿?”
总不能支支吾吾答,“啊……那个……好像是东城?或者西城?”
“咔嚓。”
门一开,目光一扫,里间靠墙那个柜子立刻入眼。
也是海黄木打的,雕着云龙纹,被王海涛他们顺手收来时。
林逸没合适的柜子,索性直接搁地上,连底座都省了。
锁,还是明朝的老黄铜锁,工艺古拙,严丝合缝。
为此,江鸿承还瞪了他三天眼,背地里直骂,“败家玩意儿!这木头能当棺材板传家,你当柴火堆!”
“这不就是个柜子嘛。”
林逸笑嘻嘻,“海黄是金贵,可金贵在能用啊!”
“虫不蛀、百年不裂,放房契正合适。”
这箱子,放后世拍卖行,至少值好几百万。
可在他眼里,木头嘛,不就是拿来盛东西的?
要是让那些古董圈的行家瞅见,非得气得跳脚,拿烟袋锅子敲他脑门儿不可。
说不定,还抄起扫帚追他满院跑。
“钥匙搁哪儿了?”
他把壶放下,弯腰在床头老红木匣里翻了翻。
一把黄铜长匙,细长如剑,榫头密齿,是老式挂锁专用的玩意儿。
如今满城都是密码锁、指纹锁,这种长命锁早绝种了。
他走到柜前,将钥匙缓缓插进锁孔。
“咔——”
一声轻响,锁舌弹开。
他把钥匙搁在旁侧的太师椅上,双手握住沉甸甸的箱盖。
海黄就是海黄,一抬手,手腕都沉。
掀开盖子,一叠叠合同、一本本红皮房契,整整齐齐堆在里头,层层叠叠,像埋了满箱的金条。
他没翻合同,直接拎出房本,哗啦一声铺满地面。
扫了一圈,目光一凝——
正阳门、煤市街、西四胡同……全都有!
最离谱的是,离故宫后门步行十分钟、老槐树底下那套,居然也成了他的!
“……我怎么不知道?”
林逸一怔。
老爷子就住那条胡同,打小遛弯儿常路过。
现在……自己成了他邻居?
林逸忍不住笑出声来,乐得直拍大腿,“得,老爷子天天晨练,一出门就能撞见我,咱俩是真邻里守望了。”
他蹲在地上,挨个数起来。
一、二、三……四十二套。
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算算二三十年后的价值……
“啧,估摸着一百五往上吧。”
最小的院子不过百十平米,可那时候一套起步一亿起跳,大院儿直接奔着十亿飞。
尤其是正阳门边那套,比这间大了整整一倍,少说十二亿打底。
“江老头骂我败家?”
他晃了晃脑袋,“我败哪了?”
这海黄箱子,贵重是贵重,可装的是什么?
是整整一百多个亿!
百万级别的箱子,盛着几十亿的不动产,还嫌不够档次?
那岂不是要拿金砖当鞋垫?
可转念一想,要是江老头瞧见这堆红本本,怕不是当场心梗,送医院抢救。
“得,别吓他了。”
他慢悠悠把房本收拢,塞回箱中,咔嗒一声合上锁。
刚想伸手拿壶,手却顿住了。
这屋子,睡着一箱子上百亿……是不是太招摇了?
他向来低调,睡觉枕头底下压着的是青花小碗,不是房产证。
“得挪地方。”
林逸想了想,密室最合适。
他咬牙发力,拖着那沉甸甸的花梨木箱,一寸寸挪到后院,推开暗门,吭哧吭哧把箱子推了进去。
一抬眼,江老头正蹲在几件明瓷前,像尊石雕。
察觉动静,眼皮一掀,冷冷瞥了他一眼。
“哼。”
林逸把箱子安顿好,拍拍手,笑眯眯道:“江老头,您老总骂我败家,这回我可把败家之物藏密室了。”
“嘭!”
箱盖一震,沉响回荡。
“里面装了啥稀世宝贝?”
江老头眼珠一斜,压根不抬头。
“您猜。”
林逸眨眨眼,转身就走,“我出去晒太阳了,您老也别老窝地下室,出来透透气,别闷成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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