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缓慢的修复中流逝,如同渗过岩石的冰冷水滴。西弗勒斯依旧虚弱,左臂的暗痕依旧灼热搏动,但持续不断的精神力蕴养和原始魔力吸纳,终于开始显现出一丝微弱的成效。
他体内那干涸龟裂的魔力回路,不再像最初那样刺痛难忍,而是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初春解冻溪流般的湿润。
虽然远未恢复畅通,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死寂。灵魂深处的裂纹似乎也因为这细微的滋养而停止了恶化,那持续的、仿佛背景噪音般的撕裂感,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这点进步,对于常人而言或许不值一提,但对西弗勒斯来说,却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缕微光。它证明了他的方法是有效的,证明了他还没有被彻底摧毁。
他开始尝试进行更复杂一些的冥想,不再仅仅满足于沟通原始魔力,而是试图引导这些被吸纳的、相对温和的能量,去小心翼翼地“浸润”那些受损最轻的魔力回路末端,如同用最细的毛笔蘸取清水,去描摹干涸河床的边缘。
过程依旧需要极致的耐心和精准。任何一丝急躁,都可能引动体内依旧不稳定的平衡,尤其是左臂那个危险的“混合体”。他必须像拆解一个由最纤细的玻璃丝编织的、内部还包裹着不稳定炸药的结构,稍有不慎,便是全盘皆输。
他的日常生活依旧保持着蛰伏的状态。课堂上,他依旧沉默苍白,但眼神深处那几乎熄灭的火焰,似乎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他能感觉到,邓布利多投来的目光中,探究的意味似乎更浓了些,但依旧没有直接干预。
掠夺者们似乎认定他“一蹶不振”了,挑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无趣,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他们自己的“冒险”和对莉莉·伊万斯愈发明目张胆的追求(主要是詹姆)上。西弗勒斯对此漠不关心。
莉莉似乎也接受了他彻底封闭的现实,不再试图靠近,只是在魔药课上分组时,偶尔会下意识地看向他空着旁边的座位,眼神复杂。
真正的变化发生在有求必应屋内。
随着对受损魔力回路“浸润式”修复的进展,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对魔力的细微感知能力,似乎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恢复,甚至……变得更加敏锐了。
当他静心凝神时,他能“听”到空气中魔力粒子流动时发出的、几乎不存在的“声音”;能“看”到不同物体上残留的、因材质和历史而异的微弱魔力辉光;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不远处其他生命体(比如墙后跑过的皮皮鬼)散发出的情绪波动所引动的魔力涟漪。
这种感知并非视觉或听觉,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全新的“感官”。它来自于他被迫放弃粗暴魔力操控后,对魔力本质更细腻的体会,也或许……与左臂暗痕中那混乱的、涉及时空层面的力量残留有关?他无法确定。
一天深夜,当他正在进行这种特殊的感知冥想时,精神力的触角无意中扫过有求必应屋的一面墙壁。以往,这面墙在他的感知中与城堡其他部分一样,只是散发着霍格沃茨古老而浑厚的整体魔力波动。
但这一次,他“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的“杂音”。那声音非常轻,仿佛一根细弦在极远处被拨动后传来的余韵,带着一种……与霍格沃茨整体格格不入的、阴冷的质感。
他立刻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如同调整焦距一般,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丝杂音的源头。
感知变得清晰了一些。那并非实体存在的东西,更像是一小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变得有些“稀薄”或者“松动”了?就像一块厚重织物的某个线头被悄悄挑开了一丝,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而那阴冷的杂音,正是从这“缝隙”的另一端隐隐渗透过来的。
是上次袭击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某种未被发现的、潜在的入侵通道?
西弗勒斯的心沉了下去。霍格沃茨的防护远非无懈可击。邓布利多或许清除了明面上的威胁,但这些隐藏得更深的、如同木蠹般的隐患,可能依然存在。
他没有能力去修复这个“缝隙”,他甚至不敢用魔力去触碰它,生怕引起更剧烈的变化或暴露自己的察觉。但他记住了这个位置,以及那“缝隙”散发出的独特魔力“频率”。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利用这种新生的感知能力,如同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巡查着城堡里他所能到达的、相对僻静的区域。他又发现了另外两处类似的、极其微弱的空间“松动点”,一处位于四楼一条废弃走廊的盔甲后面,另一处,竟然在图书馆禁书区某个书架与墙壁的夹角阴影里。
这些“点”都极其隐蔽,散发出的异常波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他这种因祸得福获得的、对魔力细微处异常敏锐的感知,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它们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撬开”后又勉强“弥合”留下的疤痕,又或者……是某种定位或传送魔法失败后残留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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