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叶辰站在焦土之上,灰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游走。那双眼睛——叶辰自己的眼睛——倒映着星辰寂灭的景象,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他身后,那个不断蠕动的巨大肉瘤仍在吞噬着废墟残骸,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在其中挣扎、哀嚎。
“你……”林婉婉声音发颤,下意识抓紧叶辰的手,仿佛确认眼前的他才是真实的。
“我?”未来叶辰歪了歪头,动作与遗忘竟有几分相似,“我是这个宇宙最后的守墓人,也是终结的执行者。当一切走向终末,当所有希望都熄灭,当连遗忘都不愿再记起这片废墟时……总得有人留下来,为这段历史画上句号。”
叶辰强迫自己冷静,永恒道种在体内缓缓旋转,抵御着对方身上散发的、令人窒息的终末气息:“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另一个我?”
“这里是‘遗忘回廊’,所有被遗忘的未来的投影之地。”书老的声音在叶辰身后响起,这位老学者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惧,“传说中,当某个宇宙的未来注定走向毁灭,且这个未来被所有人遗忘时,就会在这里形成一个镜像投影。但……我从不知道,投影会有自我意识。”
未来叶辰笑了,那笑容带着残酷的欣赏:“老家伙懂得不少。没错,我是投影,但我也不是。我是这个宇宙所有‘可能性’的终点,是所有时间线汇聚的终末。而你……”
他看向叶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是唯一的变数,是先知投入时光长河的那颗种子。你的出现,让这条时间线产生了分叉。但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什么意思?”金无咎厉声喝问,裁决之刃已悄然出鞘。
“意思就是……”未来叶辰抬手,指向废墟深处那个巨大的肉瘤,“那个东西,已经诞生了。它吞噬了归墟,融合了混沌,掌控了遗忘,成为了超越一切的存在。而我,只是它的一部分,是它留在这里看守历史的……眼睛。”
叶辰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永恒道种全力运转,试图看穿肉瘤的本质。当他的感知触及肉瘤核心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意志,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轰然撞进他的识海!
“轰——!”
叶辰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七窍同时渗出银灰色的道血。林婉婉连忙扶住他,太阴冰魄疯狂涌入他体内,试图稳定他震荡的神魂。
“看到了吗?”未来叶辰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绝望的冷漠,“那东西,我们称之为‘终末聚合体’。它是这个宇宙所有负面意志的集合——归墟的绝望,混沌的混乱,生灵的恐惧,文明的迷茫……当这一切累积到极致,当连永恒道种都无法净化时,它就会诞生,然后……”
他顿了顿,缓缓道:“重启一切。”
“重启?”时无痕脸色煞白,“你是说……”
“将整个宇宙格式化,回归最初的混沌原点,然后重新演化。”未来叶辰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这是多元宇宙的自救机制。当某个宇宙彻底‘腐烂’,无法通过常规手段修复时,终末聚合体就会诞生,执行重启程序。而我,是这个程序的一部分,负责清理最后的……残渣。”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陷入死寂。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遗忘会如此恐惧,为什么先知会说“终末的钥匙藏在深渊最深处”。因为这里,埋藏着整个多元宇宙的终极真相——每个宇宙都有其寿命,都有其终点。永恒,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
“不,一定有办法!”战天咬牙,战意升腾,“我们既然能看到这个未来,就说明它还没有发生!我们可以改变它!”
“改变?”未来叶辰摇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怜悯?“你们知道,在我这条时间线,我们做过多少次尝试吗?九千七百三十一次。每一次,我们都以为找到了希望,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我融合了永恒道种,以为自己能净化一切,结果……”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灰黑色纹路:“结果,我被污染了,成为了终末聚合体的一部分。而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投影,是我最后一丝清醒意识,被遗忘的力量保护下来,留在这里等待……另一个我的到来。”
“等待我?”叶辰擦去嘴角血迹,目光如炬,“为什么?”
“因为你是唯一的变量,是先知用最后力量创造的可能性。”未来叶辰走到他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脸,“在我这条时间线,先知在投入那颗种子前,就已经陨落了。所以,那个种子从未发芽。但你的时间线不同,先知活了下来,种子发芽了,你成为了永恒道祖。这是前所未有的变数,也是……最后的希望。”
“希望在哪里?”叶辰问。
未来叶辰指向废墟深处,那个巨大的肉瘤:“在它里面。终末聚合体的核心,保留着这个宇宙从诞生到现在的全部记忆。如果你能进入核心,用你的永恒道种净化它,就有可能逆转重启程序。但前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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