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临近年底,游方接到马文的消息,说在去西江前一定要来四九城当面致谢。
火车刚停稳,马文就扛着几个大包裹,带着妻女下了车。
一见到游方,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给游方来了个熊抱。
“咳咳!快松手!”游方被勒得直咳嗽。
“哈哈哈哈!”马文开怀大笑,“老游,太谢谢你了!我早就看那个煞笔科长不顺眼了,谢谢你帮我脱离苦海!”
马文的媳妇也笑着对游方说,“游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游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笑骂道,“你大爷的,快拿上行李跟我上车!”
转头对马文媳妇说,“嫂子别客气,我和马文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
一行人坐上吉普车,车子缓缓驶向南锣鼓巷,马文兴奋地说,“老游听说你已经是农场副书记了?可以啊!
不像我,在农业厅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股长。”
游方瞥了眼马文,“谁让你那么头铁的,有大师兄在农业厅罩着你,你净给他惹事。”
马文不服不忿的说道,“这不是……”
他看到游方的眼神瞬间会意,把弄虚作假咽进了肚子。
游方开口说,“老马,到了柴桑好好干!有我舅支持你的工作,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犯浑,我可就要叫我舅抽你了!”
马文的媳妇周韵接口,“游哥,到时候让李专员狠狠收拾这货!”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到了院门,众人提着行李进了院子。
马文有些感慨的说,“这院子我也有好些年没来了。”
游方把行李放在地方,从兜里摸出几块大白兔塞到马文大闺女手上。
“这闺女也是五八年出生的吧?比我儿子大一点,我儿子是五九年二月多生的,叫啥?”
周韵忙开口,“孩子叫马婷,五八年五月生的,婷婷,快谢谢游叔叔。”
马婷开口道,“谢谢鼠鼠。”
游方稀罕的摸了摸脑袋,“我就稀罕有个闺女。”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放好行李,游方进厨房开始忙活起了晚餐,马文和周韵也进来帮忙,游方好奇的问,“川蜀底下真实情况如何?”
马文递了根烟给游方,默然不语。
游方深吸了口烟,“刚才车上有人,你现在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得罪同事的?”
马文不服不忿的开口,“就是那群孙子胡搞瞎搞,我们处是负责川南的,一群孙子真是让人火大!”
游方想了想,“老马,我提醒你一句,有些时候管好自己的嘴,你现在肩膀不够硬,身后也是一大家子人了!”
马文刚想反驳,被周韵一拧胳膊,“听游哥的!”
马文想到这几年遭遇,也是点了点头。
游方吸了口烟,“怎么说?回东北过年不?”
马文摇了摇头,“不回了,等在西江安顿好了接我爸妈来那养老,我爹还有三年退休。”
“我不是记得你还有哥姐啊?”
“嗐!我们那疙瘩冬天冷的要命,接老头老太太去我那里也算是享清福。”
等到傍晚,孟月一行人下班回来,游方把菜烧好了,给几人做了个简单介绍众人聊了起来。
晚上几个人喝完酒,马文也是掏出几张全国粮票塞到游方手里,“老游,这年头谁都不容易,留着。”
游方一把拍开了马文的手,“少扯犊子,来我这还能缺你吃喝?你去西江那还得用呢!放宽心!”
马文被拍开了手,捏着那几张粮票,眼眶有些发烫。
他知道游方说的是实话,也是为他考虑。
这年头,全国粮票就是硬通货,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西江,处处都要用。
游方也笑了笑,“到西江好好工作,等我去那里,你再接待我!”
马文重重的点头。
众人就着家庭和孩子聊了起来,聊到月上中天,实在熬不住了,游方安排马文一家在早已收拾好的客房里住下。
第二天一早,游方和孟月早早起来,准备了早饭。
吃完饭,马文一家也该去火车站了。
游方帮着把行李提上车厢,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和行李。
找到对应的硬座座位安顿好周韵和孩子,游方和马文退到了车厢连接处。
“就送到这儿吧,老游,回吧!”马文说着,声音有些发紧。
游方点了点头,从棉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迅速塞进马文手里。“拿着,别推辞。”
马文一捏,里面是全国粮票,他喉咙哽住了,想推回去,却被游方用力握住了手。
“穷家富路,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游方盯着他的眼睛,“到了地方,脚踏实地,少说话多做事,把家撑起来。”
马文重重点头,眼圈红了。
站台上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列车员开始催促送行的人下车。
“保重!”游方用力拍了拍马文的肩膀,转身下了车。
他刚在站台上站稳,火车就“哐当”一声,缓缓开动了。
马文急忙挤到车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车窗,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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