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走后,养羊大队的梁副队长凑了过来。 “游主任,忙着呢?您。”
梁副队长搓着手,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
这老梁是附近村庄的居民,54年因为有一手给牲口接生的绝活,被招进农场。
游方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笑道,“老梁啊,坐,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梁副队长搓着手,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游主任,今年羊群长势不错,就是最近总看到野狗在羊圈附近转悠......”
游方给他递了支烟,“这事好办,我让保卫科安排人晚上多巡逻几次,再给你们配些鞭炮,看到野狗就放两个响。”
“那太好了,还有件事,游主任,咱们场不是再搞扩建么?我有个本家侄女,她丈夫去年没了,现在接她丈夫的班在机修厂做焊工学徒,可是她一个女人,怎么耍的动焊枪……”
游方手指虚点了下梁副队长,“老梁你这可有点不老实哈。”
梁副队长被点破心思,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笑道。
“啥都瞒不过您,我那侄女是个勤快人,就是机修厂的活儿实在太重,她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得看着,再说了机修厂的福利和咱们场没法比。”
游方思考片刻,在基层工作,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能遇到。
完全不通人情不行,但一味讲人情违反原则更不行。
既要帮助真正困难的职工家属,又要守住用人制度的底线,这个度得好好把握。
“你那侄女叫什么名字?什么学历?”
梁副队长忙开口说,“叫梁拉娣,高小毕业。”
游方心里吐槽,“特么的刚送走个崔大可,反手就来了个梁拉娣,是不是后天还得来南易和丁秋楠啊?这农场成了人是铁饭是钢的人物集散地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吐槽欲望,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高小毕业……她丈夫是因公去世?”
“是是是。”
梁副队长赶紧确认,“她男人是机修厂的三级焊工,去年车间事故没的,厂里给了个名额让她顶班,可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实在是难啊……”
游方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情况我了解了,让她按程序准备材料吧。街道的困难证明,机修厂的关系证明,还有她本人的资料,都备齐了交到劳资科。
我会跟劳资科打招呼,在符合规定的前提下,优先考虑她的情况。”
“哎!好!好!谢谢游书记!太感谢您了!”梁副队长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几天后,崔大可满怀着希望,早早来到了农场大门外的宣传栏前。
新一期的招工录取名单红纸黑字,贴得满满当当。
他挤在人群里,踮着脚,一遍又一遍地在名单上仔细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一遍,没有。
两遍,还是没有!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抠着看完了整张名单,愣是没找到“崔大可”这三个字。
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了他的脑门儿!他可是下了血本,偷偷给劳资科那个姓赵的干事塞了两条“大前门”和一瓶“西凤酒”的!
那赵干事是他同村一个堂兄弟的表哥,当时收下礼拍着胸脯跟他保证“问题不大”,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拿钱不办事?
“妈的,敢耍你崔爷!”
崔大可心里骂了一句,他仗着一股莽劲,推开身边还在看榜的人,径直就往农场大门里闯,嘴里嚷嚷着,“让开!让开!”
门口值班的保卫科干事一看这架势,立刻上前伸手拦住他,“哎哎哎!同志,你找谁?先过来登记!”
“登什么记!我找你们劳资科的赵干事!他收……”
崔大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刹住了车,送礼这事可不能明说,他改口道,“我找他有急事!”
“不管什么事,都得按规矩来!不能硬闯!”保卫干事寸步不让,语气严厉起来。
崔大可仍旧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保卫科干事见状也不客气,开玩笑他们可是暴力机关。
直接一枪托砸在崔大可背上,“有人冲击场部,带进去审审。”
崔大可挨了一枪托,疼得他“哎呦”一声,那股莽劲瞬间被砸散了大半。
他刚想叫骂,左右胳膊就被另外两名闻讯赶来的保卫干事死死扭住。
“你们……你们凭什么打人!我要告你们!”崔大可挣扎着喊道。
“冲击国营农场,还敢狡辩!带走!”为首的保卫干事厉声喝道,根本不容他分说。
在“暴力机关”面前,崔大可那点小聪明和蛮横完全不够看。
他被反扭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被押进了大门旁保卫科的审讯室。
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审讯室里,崔大可被按在椅子上,面对的是保卫干事锐利目光和严肃的审问。
“说!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冲击场部?”
“领……领导,误会,我是来找人的……”崔大可还想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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