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怀谦眯起本就细小的眼睛,此刻双眼几乎成了一条缝。他走到席前站定,朝几人点头示意。
牧舟兄,子玉兄,云虎兄。多日不见,可真是让我想念得紧啊。
余牧舟礼貌性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张云虎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陆子玉悠闲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这么想念,兄长可给小弟带了什么礼物来吗?
钱怀谦脸色一僵,随即又堆起笑容:子玉兄说笑了,为兄赶着来参加张家老夫人的寿宴,出门匆忙。不如这样,过两日我做东,请大家去今朝醉喝一杯如何?说着,他的目光转向江离,这位兄台也一起来吧。
余牧舟表情不变,陆子玉挑了挑眉,张云虎则转头看向江离。
多谢钱公子美意,在下不善饮酒,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江离面带歉意地婉拒。
无妨无妨,钱怀谦摆摆手,故作熟络地问道:倒是忘了请教,这位兄台面生得很,往日未曾谋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生得如此俊朗,想必是临溪县哪位世家公子吧?
在下江离,青云道院藏星山弟子,不过是个乡野小子罢了,哪是什么世家公子。江离淡然答道。
钱怀谦拖长了音调,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是道院弟子,当真是少年才俊,前途无量啊。
余牧舟、陆子玉、张云虎三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离注视着眼前的钱家公子,微微眯起眼睛,这位钱公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钱怀谦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江离肩上的星蓝,笑着说道:江离兄这只灵狐,与我之前抓到的一只简直一模一样。不知江离兄的这只灵狐是从何处得来的?
待钱怀谦说完,陆子玉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钱怀谦,又看了看江离与其肩上的星蓝,随后地一声打开折扇,悠闲地扇了起来,心中暗道:有趣,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余牧舟在心中轻叹一声,他已经预感到今天可能要出事,江离的那头灵狐,很可能就是他认识的那只了。
张云虎望着钱怀谦,不悦地皱起眉头。今天是祖母寿宴,这钱怀谦明显是来找茬的。他本就厌恶这个浪荡公子,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江离肩上的星蓝突然朝钱怀谦龇牙咧嘴,江离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抬头看向钱怀谦,语气平淡地说道:钱兄可能是看错了,星蓝不过是只普通的小狐狸,随处可见,钱公子想必是认错了。
钱怀谦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江离兄此言差矣。我此前派人去万兽山脉,手下抓了几只雾灵狐,其他都平平无奇,唯独有一只与众不同,尾巴带着星蓝色,与江离兄这只简直一模一样。
江离缓缓起身,雪白色的蝉翼绛纱袍随风轻扬,站定后身姿如芝兰玉树般挺拔,那张俊朗的面容与钱怀谦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江离起身,这个角落顿时变成了他与钱怀谦对峙的舞台。
庭院中参加寿宴的宾客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
宴席主桌上,一直关注着江离的张儒赋一家正要起身解围,却被今日的寿星——张家老夫人抬手制止。
江离眯着眼睛对钱怀谦说道:钱公子方才说,此前抓了一只尾巴带星蓝色的雾灵狐。那在下想问,钱公子是多久前抓的?当初抓到那只狐狸时,与现在看到的这只是否一模一样?
钱怀谦胸有成竹地笑道:大概一个月前吧,是手下人抓到的。与足下肩上这只一模一样,不过时隔一月,或许有些细微差别。
哦,这样啊。江离微微一笑,星蓝是我十天前接回来的,时间上倒是吻合。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江离,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说,这岂不是变相承认了钱怀谦的说法?
钱怀谦见状,立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江离兄就把这只小狐狸还......
话未说完,江离突然打断道:只是我家星蓝尾巴上的蓝色其实只有一点点是天生的,大部分蓝色是我后来染上去的。想来应该不是钱公子抓到的那只了。
钱怀谦眯了眯眼,立刻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当时抓到的那只尾巴也只有一点蓝色。
哦?只有一点蓝色吗?
是的,只有一点蓝色。
哦,那对不住,是我记错了。我家星蓝尾巴上的蓝色全部是我染上去的,它本来是没有蓝色的。
那我也记错了,我抓的那只尾巴本来就没有蓝色。
钱公子确定没有蓝色吗?
是的,没有蓝色。
可我家星蓝尾巴有蓝色,而且不是染的,看来确实不是钱公子抓到的那只。
那是我记错了,我抓的那只尾巴有蓝色。
钱公子又记错了?
是的。
钱公子能否认真想想?
我很确定,就是你这只。
是你亲手抓到的?
是,我亲手抓到的。
可你方才说是你手下抓的。
那我记错了,是手下抓的,但我亲眼见过。
既然抓到了,又为何说我家星蓝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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