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啊!霍!”
诺伊茨拉在清理完自己那边的影子后,马上便来到了霍的身边,她冲上前来,一下子抱住了还在愣神的少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
这份认可,却让一下子从极度紧张中放松下来的霍感到了一丝恍惚,与此同时还有一份不切实际的虚假感。
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证明刚才那一切并非梦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此刻还有些微微发麻的拳头,又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同样投来欣慰目光的佐知子和阿姬。
【这...真的是我做的吗?我真的......也能靠自己击退它们?】
巨大的成就感与深切的自我怀疑在她心中剧烈交战,让她一时有些失神,甚至忘了去回味诺伊茨拉刚刚的那个拥抱。
而在远处的空中,将最后几只顽固影子用八分光轮干净利落切开的悠木,悄然收回了望向霍那边的视线。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终于啊......
他在心里默默感叹。
这孩子,可算是振作起来了!
没错,刚刚那几只看似漏网之鱼,残缺到几乎快失去移动能力的影子,正是他故意放过去的。
好比是游戏玩家在高端局被虐到怀疑人生后,需要去打两把简单轻松的人机局来找回操作手感、重建自信心一样。
他需要给霍一个相对安全,但又能让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的契机。
为此,他可是费了老劲——确保只削掉影子的部分肢体和行动能力,却又不至于让它们立刻消散,更不能让它们保有威胁到霍的安全的攻击力。
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比直接一刀两断要费劲得多!好几次悠木都失手直接打爆,让他都快要放弃这个想法了。
如果霍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依旧选择逃避或依赖他人,那么悠木就会在影子真正构成威胁前亲自出手将它们补掉——这就意味着他所有的精心设计和暗中操作都是白费功夫。
不过好在,这个看起来怯懦的新人,最终还是表现出了令人惊喜的勇气。
不枉我偷偷摸摸忙活了半天啊......
悠木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成就感,随即收敛心神,目光扫过全场。
影子的数量已经锐减到仅剩二三十只,零散地分布在各处,不成气候。
他重新专注于手头最后的清剿工作,光轮翻飞,将自己这边残余的零星几只彻底清剿。
不过,他这番自认为隐秘的布局却没有逃过另一双观察力异常敏锐的眼睛。
阿姬不知何时已经解决了自己那边的敌人,正一边平复着略显急促的呼吸,一边静静地望着空中悠木忙碌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破,只是唇角悄然弯起一个微小弧度,轻轻摇了摇头,便将这个小秘密埋在了心底,转身去帮助红音处理最后的战场。
……
“哈啊...哈啊......这、这样...就全部搞定了吧?”
战斗彻底结束,所有的影子都被清除干净,街道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些许战斗的痕迹。
阿姬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随之起伏着,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看起来确实累得不轻。
悠木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忍不住调侃道:“我说,今天大部分影子不都跟疯了一样冲着我来的吗?你至于累成这样吗?”
很显然,在体能方面,阿姬确实差得有些离谱。
对比之下,就连刚刚经历了一番激战的诺伊茨拉和佐知子,此刻也只是呼吸微促,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但整体依旧是一副很有余裕的样子。
毕竟诺伊茨拉是正儿八经的格斗爱好者,日常训练强度不小;而佐知子更是在红音那堪称“斯巴达”式的摧残下摸爬滚打了好久,两人的体能确实算不上差。
阿姬听着悠木那带着笑意的调侃,连反驳的力气似乎都没剩下多少,她只是费力地抬起头,没好气地白了悠木一眼。
然后,她毫不客气地往前挪了两步,将整个人的重量大半都靠在了悠木的后背上,把他当成了一个现成的人肉靠垫。
“呼......”
靠上去的瞬间,阿姬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闭上眼睛,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休息。
而后者只是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背上闭目喘息的阿姬。
真是一点前辈的形象都没有啊......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默许了阿姬借用自己来恢复体力。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斜长的影子,这幅景象在战后略显凌乱的街道上,竟透出几分奇异的和谐与平静。
另一边,霍终于从初次亲手击败敌人的巨大兴奋和冲击中逐渐平复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精神高度集中后的骤然松弛,以及一份迟到的强烈疲惫感。
“哈啊......”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腿一软,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瘫坐在了地面上。
她仰起头,望着头顶那片重新变得湛蓝明净的天空,眼神有些放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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