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两道身影纵横交错,枪影如龙,煞气冲霄。
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狂风怒卷,气浪四溢,震撼人心。
而地面之上,墨甲龙骑已然冲入黑狼骑阵中。
这支号称天下第一骑的精锐,虽仅一万之众,却硬生生扛住了近十万敌军的冲击。
其战力之强,气势之盛,看得四方将士无不心驰目眩。
此战之后,墨甲龙骑之名必将再度响彻边塞。
而这荣耀,注定是以北莽士卒的尸骨堆砌而成。
想到此处,拓跋春隼心头火起。
他本想堂堂正正击败冉闵,一鸣惊人,赢得万众瞩目。
可眼下僵持不下,远未达其所愿,更别提扬威立万了。
猛地一枪格开冉闵攻势,他仰天大笑,声震四野:
“什么黑甲枪神?不过徒有虚名!连我一个无名小将都奈何不得,还不早早弃械投降?或许还能留条性命!”
“否则待我大军压境,今日这点动静,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他意图以言语乱敌军心,动摇对方斗志。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威慑力。
冉闵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轻蔑:
“拓跋春隼,你以为本将不知你底细?”
“若非有个好爹撑腰,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与我交手?看看你那些同僚为何避战不出?本将这‘枪神’之名,可是踩着你们北莽将领的头颅打出来的!当年柔然边境那一战,死在我枪下的北莽猛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若不是你老子躲在暗处护犊子,就凭你这点本事,二十招之内若斩不了你项上人头,本将提头来见!”
话音落地,四野哗然。
墨甲龙骑齐声哄笑,士气高涨如潮。
“黄口小儿,也敢妄称英雄?”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要不是你爹罩着,你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嘴皮子倒是利索,可惜骨头太软!”
张虎领着城头众人毫不掩饰地讥讽嘲弄,声音传遍战场。
拓跋春隼脸色瞬间涨紫,如同灌了烈酒一般,额角青筋暴起,神情扭曲到了极点。
他最无法容忍的,便是旁人讥讽他之所以能在军中身居高位,全靠父亲荫庇。
正因如此,他才拼死争取这头阵之功,一心想要凭实力证明自己,让众人再不敢轻视。
可如今,却被冉闵寥寥数语,击溃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难道连眼下这份战果,也被认定是借父辈威名得来的?
拓跋春隼双眼充血,声音嘶哑地怒吼:“住口!你休要信口雌黄!”
“待城破之时,我定要割下你们的首级,祭我心头之恨!”
他强行催动体内煞气,状若疯狂地朝冉闵猛扑而去。
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冉闵原本便未尽全力,此刻更是游刃有余。
反观拓跋春隼,越是交手越觉焦躁——他已然察觉,冉闵确实在留手,而对方为何如此,他心中清楚得很。
正因明白,才更觉屈辱。
而冉闵只是冷冷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讥诮。
世上竟真有这般人:本欲以言语刺伤他人,结果自己反倒先失了分寸?
又一枪逼退敌将,此刻墨甲龙骑在完成冲锋后已重新列阵于城墙之下,稳稳护在冉闵两侧。
那一万铁骑对阵十万敌军,非但未显颓势,反而斩杀颇多,战局竟隐隐占优。
守军士气大振。
拓跋春隼阴沉扫视冉闵与怀阳关,寒声道:“是你们逼我至此!”
“把那些该死的囚徒押上来!”
话音未落,野狼骑阵前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队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身影被粗暴地推搡而出。
城头将士见状,无不震惊变色。
那竟是一群原属凉州的平民百姓。
北莽大军一路焚城屠村,所经之处俘虏无数,此刻尽数沦为棋子。
此刻,这些百姓皆被长矛抵颈,惊恐万状地驱赶至两军之间,被迫卷入这场生死之战。
拓跋春隼狂笑回荡在关前:
“你们不是总骂我北莽将士毫无人性?今日我倒要瞧瞧,你们所谓的仁义道德,又能坚持到几时?”
话音落下,北莽士卒立刻举起屠刀。
一颗颗头颅坠地,鲜血四溅。
但这并非目的——当死亡逼近,百姓们本能地朝着怀阳关方向亡命奔逃。
而拓跋春隼的笑声,也愈发猖狂!
此乃驱民攻城之策。
百姓在前,进退皆难。
若守军心软放行,则敌军可趁势掩杀,一举破关;若拒不开门,便只能亲手射杀同胞,消耗箭矢之余,更能摧毁守军意志——毕竟,向手无寸铁的乡民下手,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沉重的心理重负。
此刻,凉州百姓哭喊着向前奔逃,身后马蹄如雷,北莽铁骑紧追不舍,宛如索命恶鬼。
林封等人脸色铁青。
“禽兽不如!”轩辕青锋咬牙低喝。
驱使无辜百姓上阵,本就悖逆天理,更何况是以此胁迫敌方,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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