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甲擎天立寒渊,赤鳞啸破千钧锁。 仁火熔星断冥河,孤舟载烬向烽烟。
刀在手。
不再是冰冷死物,不再是噬主凶器。
它是手臂的延伸,是意志的具象,是体内那股沉凝如万载玄铁、炽热如地心熔岩的仁怒之气奔涌咆哮的唯一出口!
五指紧扣刀柄的刹那,浩瀚磅礴的力量如同驯服的星河,带着绝对的臣服与共鸣,倒灌入雷烬的四肢百骸!与那守护的意志、焚尽阻挠的怒火完美交融!刀身上那块怒张的逆鳞,熔金般的赤红凶光如同实质的火焰,将雷烬沾满血污污泥的脸庞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赤金双瞳,映照得如同自地狱血池中踏出的——裁决之神!
呜——昂——!!!
威严而低沉的龙啸,不再是混乱的嘶鸣,而是带着无上意志的宣告!声浪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撞击在水牢狭窄的空间里!污浊的空气被震得嗡嗡作响!顶壁簌簲落下大片的潮湿泥灰!那盏昏黄跳跃的油灯火苗,被无形的音波压得骤然一窒,几乎熄灭,随即又猛地蹿高,将洞窟内所有惊骇欲绝的面孔映照得一片惨白!
“杀了他!快!杀了他!!”刀疤脸独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疯狂,那声直抵灵魂的龙啸让他肝胆俱裂!他嘶声狂吼,仅存的右手再也顾不上皮鞭,疯狂地去拔腰间悬挂的弯刀!动作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他身后的两个喽啰更是亡魂皆冒!提粥桶的早已瘫软在污水里,裤裆一片湿热腥臊。扛木棍的喽啰怪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爬爬地就想往通道口逃!
晚了!
雷烬动了!
没有狂暴的冲锋,没有毁灭性的横扫!
在狭窄、污秽、充斥着障碍的水牢里,在那双清澈眼睛的注视下,在那瘦弱身影的依偎旁,大开大合的毁灭只会带来灾难!
他左脚在身下粘稠的淤泥中猛地一蹬!动作凝练如电!身体如同蓄满劲力的强弓射出的箭矢,带着一往无前却又精准无比的轨迹,直扑——那扇封死退路、布满狰狞铁刺的沉重铁栅栏!
目标!不是人!是牢笼!
意念如铁!守护为引!仁怒为锋!
体内那股沉凝炽热的力量洪流,不再是无序的奔涌,而是被绝对清晰的意志死死约束、凝聚、压缩!如同将万顷熔岩强行压入一线地脉!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于手中那柄发出低沉龙吟、逆鳞怒张的怒龙刀!
刀光起!
不再是暗红狂暴的熔岩流,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刺目的——赤金细线!
没有风雷呼啸,没有刺耳尖鸣!只有刀锋切割空气时发出的、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平滑切开的细微嗤响!
刀势!快!准!稳!凝练如针!目标精准锁定铁栅栏最中央、两根手腕粗的精钢栅栏交汇的节点!
守护!
破开这牢笼!带他们离开!
这冰冷的意念,超越了一切痛楚,超越了一切杂念!
刀锋所指!无坚不摧!
嗤——!!!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如同热刀切过牛油的声响!
赤金色的刀光一闪即逝!
怒龙刀的刀锋,精准无比地切入两根精钢栅栏交汇的节点!那足以抵挡攻城锤撞击的、掺杂了异种金属的坚韧精钢,在这蕴含守护意志的仁怒刀锋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枯枝!
没有火花四溅!没有金铁轰鸣!
只有平滑如镜的切割!
手腕粗的精钢栅栏,如同被无形巨力从中劈开的竹竿,瞬间断裂!切口光滑得能映出油灯跳跃的火苗!
轰隆!
失去了中央节点的支撑,沉重的铁栅栏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门扇猛地向内倾斜、垮塌!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污浊的水面上!激起冲天的恶臭泥浪!通往自由(或者说更深处地狱)的通道,豁然洞开!
一刀破笼!
刀气凝练!分毫不溢!连身后近在咫尺、被水浪溅到的阿月和小石头,都未曾被那凌厉无匹的刀气余波伤及分毫!只有几滴冰冷的泥水溅落在他们惊恐未消的脸上!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刀疤脸拔刀的动作僵在半空,独眼死死盯着那被一刀劈开的巨大豁口,如同见了鬼魅!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身后的喽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在污水里如同烂泥!
孙瘸子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枯瘦的嘴唇无声地颤抖着。阿月紧紧抱着小石头,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茫然。小石头忘记了哭泣,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那持刀而立、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身影。
但这死寂只持续了一瞬!
“毒沙卫!!”刀疤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嚎!“拦住他!!杀了他!!”
通道入口处,幽深的黑暗中,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快如疾风!正是之前埋伏在矿坑、精通合击刺杀之术的精锐毒沙卫!他们显然一直守在通道外,此刻听到刀疤脸的嘶嚎和铁栅栏倒塌的巨响,立刻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直扑而下!手中淬毒的短刃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死亡光泽,封死了雷烬冲出豁口的所有角度!狠辣!刁钻!无声!如同编织的死亡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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