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轻轻抱住母亲单薄的肩膀。
“妈，你别这么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
“没有你，我才真的没家了。钱的事我一定能解决，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母亲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反手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傻孩子，傻孩子啊……”
重复的呢喃里，全是心疼与无助
这一晚躺在床上，她能听到客厅里母亲走动的声音，还有隐约的叹息。
沈佳期闭上眼，脑海里又闪过医院里的种种，周雨虹带着占有欲的目光，苏娇宁对她隐含的恶意，还有母亲的病。
她轻轻吁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沈佳期就起床收拾，做了饭就去学校上早读。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佳期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课本摊在面前，认真读着课文。
周宝琳坐在她的斜前方，扭头去看她，打了个哈欠，不爽的轻哼一声
“装模作样”
沈佳期的朗读声没停，甚至没抬眼，只是握着课本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晨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母亲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她实在没精力应付这种无意义的挑衅。
“有些人啊，家里都快塌了，还在这装好学生。”
周宝琳见她不搭理，声音又拔高了些，引得周围同学纷纷回头
“你妈等着换心脏？几十万呢，怕是要去求爷爷告奶奶了吧。”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沈佳期心上，她猛地抬眸，眼神冷了下来。
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折射出一丝锐利的光，看得周宝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晚上不睡觉趴我家床底下了？”
周宝琳被噎得脸色瞬间涨红，愣了两秒才尖声道
“谁趴你家床底下！我要想知道都没有我不知道的”
这是昨晚有人给她妈汇报的时候，她听到的。
“哦，这么厉害吗？”
沈佳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讥讽
“那为什么上次不明是非的就说我妈是小三，还总是为难我”
周宝琳更生气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拍桌子站起来，课本滑落在地发出啪的声响，惊得全班瞬间安静。
“谁不明是非了！”她尖着嗓子嘶吼，眼眶都红了
“是苏娇宁说的！她说你妈当年抢了她爸爸，我为难你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的样子！”
早读来迟的苏娇宁刚进门就见到这副场景，心里咯噔一下。
沈佳期握着课本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注意到她，眼底的冷光几乎要凝成冰。
“苏娇宁，她说的是真的？“
苏娇宁愣了愣，欲言又止。
沈佳期冷笑一声，对着周宝琳道
“苏娇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沈佳期缓缓起身，身形虽单薄，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韧劲
“你亲眼看见了？还是有证据？凭她一句话，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造谣，你和那些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有什么区别？”
“我……”
周宝琳上前推搡了她
“你就是个没爹养的野种，你妈就是小三！”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沈佳期的心里。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晨光里，她眼底的平静彻底碎裂，只剩下汹涌的怒意与委屈，却强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濒临爆发的隐忍。
周宝琳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后退半步，却仗着周围有同学看着，硬着头皮喊道
“我说你妈是小三，你是野种！怎么了？”
话音刚落，沈佳期突然抬手，课本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笔都跳了起来。
“周宝琳，”
她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雪
“第一，我妈清清白白，从没做过亏心事
第二，我有爸爸，只是他走得早
第三，我看你像野种，你不是也没爸吗？你妈不会是小三吧。”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
周宝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笑了
前排一个性格温和的女生连忙拉了拉周宝琳的衣角，低声劝道
“宝琳，别吵了，老师快来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另一个男生也跟着附和
“是啊，都是同学，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周宝琳本来都没想和她动手， 昨晚回去她妈还训了她一顿，她就是气不过膈应她，没想到沈佳期牙尖嘴利的。
狠狠瞪了沈佳期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课本，猛地坐回座位上，双手死死攥着书角，指节都泛了白。
嘴里虽还嘟囔着
“这话让我妈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沈佳期见她不再纠缠，眼底的寒意稍稍褪去，重新坐回原位。
只是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没再看周宝琳和苏娇宁，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心里却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缠得她喘不过气。
苏娇宁想要去解释，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沈佳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跟着老师的节奏听课。
苏娇宁坐在斜后方，视线频频落到沈佳期身上，几次想开口，都被老师的讲课声打断。
她看着沈佳期单薄的背影，指尖攥得发白，她没想到周宝琳会把她供出来，更没料到沈佳期的反应会如此强硬。
当年的事本就不是沈佳期母亲的错，她只是不甘心父亲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才故意编了谎话挑拨，可现在，事情似乎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下课铃一响，沈佳期起身要去卫生间，却被苏娇宁快步拦住。
“佳期，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苏娇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佳期脚步一顿，侧过脸看她，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说你坏话，我……”
“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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