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音响”的技术总监姓孙,是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话不多的汉子,带着两个同样沉默寡言的徒弟,开着一辆改装过的厢式货车,满载着各种专业设备,准时出现在了“回声”Livehouse的后门。没有寒暄,孙总监下车后只跟秦默和胖子点了点头,便指挥徒弟们开始卸货、布线、调试,动作麻利,一丝不苟。
另一边,“铁风筝”乐队的吉他手老炮和鼓手大刘也背着家伙什儿到了。老炮还是那件旧皮夹克,眼神扫过Livehouse略显陈旧的舞台和设备,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开始调试他那把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电吉他。大刘则憨厚地跟胖子打了个招呼,便开始组装他那套看起来同样有年头的鼓。
没有客套,没有互相吹捧,两拨人马像是临时拼凑的雇佣兵,各自占据舞台一角,埋头干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略显生硬、却又目标一致的紧张感。
秦默站在舞台中央,看着这一幕,心里反而踏实了些。他要的不是一团和气,而是专业和投入。
“孙总监,返听音箱的混响比例,我希望人声能再靠前一点,但不要压过吉他solo的穿透力。”秦默走到调音台前,对正在埋头调试的孙总监说。
孙总监头也没抬,手指在调音台上飞快地拨动了几下旋钮,然后示意秦默戴上监听耳机试听。秦默听了一段刚才排练的《像我这样的人》片段,点了点头:“可以,就是这个感觉。”
另一边,老炮试了几个和弦,皱了皱眉,对秦默说:“秦老师,你这首《十年》的编曲,副歌部分吉他的分解和弦太‘软’了,现场撑不起来。我加个轻微的过载,推进一下情绪,你看行不?”
秦默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木吉他,和老炮一起试了试。加了过载效果的吉他音色果然更有张力,但需要控制好度,不能破坏歌曲整体的沧桑感。两人反复调试了几次,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老炮老师,厉害。”秦默由衷地说。这些老摇滚对现场音色的把控,确实经验老道。
老炮咧嘴一笑,露出黄牙:“玩现场,就得有点‘糙’劲儿,太干净了没魂儿。”
大刘的鼓点也很有特点,力道足,节奏稳,但偶尔会加入一些即兴的小花活,让节奏更有层次感。一开始和秦默的演唱配合还有些生疏,但磨合了几遍后,默契度迅速提升。
排练并不顺利。新团队的配合需要时间,设备也需要反复调试。有时是吉他音色不对,有时是鼓点和贝斯(由一位临时找来的、技术过硬但性格内向的年轻乐手担任)的衔接有问题,有时是秦默在演唱时发现某个细节需要调整。整个下午,Livehouse里充斥着断断续续的音乐、技术术语的交流、以及偶尔因为意见不合而略显生硬的讨论。
胖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这临时拼凑的团队一言不合吵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尽管交流直接,甚至有些“冲”,但所有人都围绕着“如何让演出效果更好”这个核心目标,没有人在意面子问题。孙总监技术过硬,脾气却倔,认死理,但只要秦默或老炮能说出让他信服的理由,他也会闷头调整。老炮和大刘更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陈怀安导演的纪录片团队,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这一切。镜头捕捉下了秦默与老炮为了一个和弦争得面红耳赤,然后又因为找到最佳方案而相视一笑;捕捉下了孙总监蹲在设备堆里满头大汗地排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流声;也捕捉下了排练间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啃包子喝矿泉水,聊着圈内八卦和音乐理想的场景。这种真实、甚至有些粗糙的创作状态,远比精心编排的台本更有力量。
排练到深夜,大家都有些疲惫,但几首主要曲目的框架总算基本敲定,效果超出了秦默的预期。这支临时团队,技术扎实,想法独特,碰撞出了不少火花。
“今天就到这吧,辛苦各位老师了。”秦默擦了擦汗,对众人说。
老炮收拾着吉他,突然冒出一句:“秦老师,你跟我们原来想的不太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秦默问。
“以为你是那种……被捧起来的,讲究范儿的。”老炮比划了一下,“没想到,挺接地气,懂行,也肯琢磨。”
秦默笑了笑:“音乐面前,没什么范儿不范儿的,好听就行。”
孙总监也难得地开口,声音沙哑:“设备你放心,明天最后调试一遍,保准比‘声动未来’那帮孙子弄的强。”
离开Livehouse,夜风微凉。胖子长长舒了口气:“我的老天爷,刚才我真怕你们打起来。”
“打不起来。”秦默看着车窗外流逝的灯火,语气平静,“都是真心想做音乐的人。有点脾气正常,目标一致就行。”
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周远山)发来的,只有四个字:
“动静不小。”
秦默笑了笑,收起手机。他知道,这场音乐会,已经不仅仅是音乐会了。它成了一场无声的宣言,一场对抗资本围剿、彰显音乐本心的战斗。而这场战斗,因为有了这些意外加入的“战友”,似乎多了几分胜算。
只是,天世和王姐,会眼睁睁看着他顺利演出吗?秦默的眼神锐利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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