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前哨站……看起来像是对接舱口的位置。陈默,我需要你感知那东西的外部能量场和结构,寻找最薄弱的接入点,或者……任何还在运作的引导信标。”
陈默立刻闭上眼睛,将意识与体内“钥匙”核心相连,同时握紧“平衡信标”。双重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延伸向那死寂的前哨站。
冰冷、空虚、时间的尘埃……这是最初的印象。但在那厚重的尘埃和金属疲劳之下,他“触摸”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熄灭的能量脉动,如同冬眠昆虫的心跳。那脉动与“钥匙”的秩序共鸣、甚至与“平衡信标”的白光,都产生着极其隐晦的呼应。它并非完全死亡!
更关键的是,他在前哨站侧面一个相对平整的区域,“看”到了一个能量结构相对松散、仿佛预留接口的点——那里可能就是苏清雪推测的对接区,而且其能量锁似乎……处于一种低功耗的待机状态,而非“守望者哨站”那种全封闭防御。
“左舷三十度,下方约十五度方位,有一个能量场较弱的区域,有微弱的待机信号!”陈默立刻报告坐标。
“收到。”苏清雪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准备第一次微调。所有人,固定好!”
残存的微调喷口发出短促而孱弱的嘶鸣,“归乡号”庞大的残骸以一种笨拙而惊险的姿态,开始极其缓慢地调整角度。每一次微调都牵动着全船人的心,生怕那最后一点控制力也突然失效,或者某处关键结构在应力下彻底崩解。
第一次微调……勉强对准。
第二次微调……角度修正。
第三次微调……速度略微降低。
“归乡号”如同一片巨大的、失控的落叶,以缓慢但无法阻止的速度,朝着前哨站那个黯淡的对接区飘去。距离在一点点缩短:五百公里、三百公里、一百公里……
五十公里!
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前哨站表面粗糙的金属纹理和巨大的撞击坑。
三十公里!
对接区的轮廓越发清晰,那是一个凹陷进去的、边缘有着复杂卡榫结构的圆形门户。
十公里!
碰撞警报开始凄厉地尖叫!以他们现在的相对速度和质量,直接撞上去,绝对是同归于尽!
“最后一点姿态喷口!反向点火!减速!”苏清雪吼道,同时双手死死扳住控制杆,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直接灌注进飞船。
左舷仅存的两个微调喷口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喷出稀薄但集中的工质流!“归乡号”船头猛地向上抬了一瞬,与对接区的相对角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从正面撞击变成了一个倾斜的、带着旋转的……
砰!轰隆——!!!
不是剧烈的爆炸,而是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与碾压声!“归乡号”的右舷前端,狠狠地“刮”在了前哨站对接区的外缘!坚硬的装甲与古老的结构剧烈摩擦,迸发出漫天火花和碎片!船体发出垂死的哀鸣,多处裂缝进一步扩大,但主体结构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在撞击中彻底粉碎!
撞击的冲击力让“归乡号”的滑行速度骤减,并在旋转中,将那破损的右舷,歪歪扭扭地“卡”进了对接区凹陷的结构缝隙里!如同两具巨人骸骨在太空中完成了一次血腥而勉强的拥抱。
震动终于停止。
死寂。
只有飞船内部残余能源设备的低沉嗡鸣,和偶尔传来的、金属冷却收缩的噼啪声。
“我们……停下来了?”“扳手”的声音带着梦幻般的难以置信。
“暂时。”苏清雪已经解开了固定带,飘向破损最严重的右舷方向,“检查损伤,清点人数。陈默,准备出舱探查。我们需要确认前哨站内部状况,并寻找一切可用的资源——能源、零件、维生物资,任何东西。”
幸存者还有九人。除了陈默、苏清雪和“扳手”,还有四名原“探针”成员和两名其他岗位的船员,个个带伤,精疲力竭。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疲惫。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在苏清雪的指挥下,利用残余的设备,开始检查船体与哨站的连接牢固度,并尝试建立初步的气密隔离(尽管“归乡号”本身已千疮百孔)。
陈默和苏清雪再次穿上外骨骼(维生系统已岌岌可危),携带工具和武器,通过“归乡号”右舷那道与哨站结构“镶嵌”在一起的、扭曲变形的裂缝,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者”前哨站。
内部与“守望者哨站”的宏大规整不同,更加紧凑,也……更加凌乱。通道狭窄,墙壁上布满了老式的物理接口和指示灯(均已熄灭),地上散落着一些无法辨识的、已经严重风化的小型工具和容器碎片。空气是绝对的真空,寒冷刺骨,时间在这里仿佛彻底停滞。头盔灯的光柱照亮之处,只有厚厚的灰尘和静止的阴影。
但陈默的“钥匙”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那股微弱的能量脉动,在进入内部后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源头似乎在更深处。同时,他还“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着一种极其稀薄的、非自然的信息扰动,就像无线电静默后残留的底噪,混杂着某种……仓促、甚至是惊恐的情绪碎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